第50章 不记得了_白糖蓝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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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记得了

  司珂瞪大了眼睛,看着黄文欣的背影出神,忽然眼前滑过一个纸杯,一把低沉又清凉的嗓音说着:“甜豆浆。”

  这声音,司珂不必抬头,就知道是陆行川。

  司珂挪开眼前的甜豆浆,指着黄文欣的背影,疑惑地看着陆行川,“那……什么情况?”

  陆行川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什么情况?你以为什么情况?”

  “你被绿了?你不吃醋么?”司珂问。

  陆行川眉头一皱,食指在司珂头上弹了一下,“人家是正经夫妻。”

  “……”司珂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她以为的事情,她脑补的世界,坍塌了,“我,我去买杯咖啡。”

  陆行川拉住司珂的胳膊,将豆浆放她手里,将吸管从纸包装里拆出来,插到了豆浆盖子上,又拿过豆浆,将吸管送到她唇边,“我方才见你脸色都不对,你看你拿豆浆都手抖,你低血糖了。”

  “低血糖?”司珂这才伸出五指,发现真的有些抖,她先前只是发现饿,倒是没觉得抖。低血糖这事,自己没发现,大多都是因为在注意别的事情,可一旦发现的时候,会觉得整个人都无力,腿都软了。“谢谢你的豆浆,我去那边。”

  她拿着豆浆,走出东舆汽车的展台,朝着展馆最靠墙的角落走去,那里有排小座椅,因为靠边,人少,她打算去休息一下。

  司珂坐下的时候,陆行川没有跟来,她喝了两口豆浆,缓了缓,有些后悔了,眼下,无比怀念早上奶奶做的手擀面。

  不多时,陆行川小步跑了过来。他这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皮鞋,短短的头发朝后拢着,和以前碎发落在眉间的感觉全然不同。他本就白皙,皮肤又好,五官很精致,这么一打扮,显得气宇轩昂。

  就连跑起来的姿势,都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只是,他右腿的膝盖看起来好似不大灵便,细看来,有些奇怪。司珂记得程飞扬初中的时候,在体育课上跳马,不小心把腿摔骨折了,后来有一年时间,即便他腿已经好了,可跑起来都觉得他膝盖往下的腿骨别扭至极。好似也是陆行川眼下这样子。

  不过,也是自己眼花了。陆行川,只是太高了而已。

  司珂暗叹,他这身打扮太打眼了,真是放眼望去,整个展馆,他的帅气最明显。这特么是在拍婚纱照么?穿这么帅?哎,怎么低血糖还会产生幻觉?

  陆行川在司珂身边坐下,在她面前展开手掌,那只温暖的手掌中间,放着两颗霓虹玻璃糖纸包着的糖果,糖果是橙色的,应该是橘子味,“吃颗糖吧。”陆行川说。

  不过是一只白皙又好看的手掌罢了,可偏入了司珂眼里,那只手就自带了温度,是宽大又温暖的。

  曾牵过她的那只手。

  她的记忆开始纷飞,好似那样的温度,她时时想起来,都似亲身体会。低血糖真害人,司珂想,她别过脸去,不再看那只手,说:“我不吃糖。”

  明明展馆里非常吵,可拨玻璃糖纸的“咔咔”声好似无孔不入地尽数攥进司珂耳朵里。陆行川拨了一颗,递到司珂唇边,“吃吧。”

  司珂的头往后一偏,躲开了,这样暧昧的动作,不该。

  陆行川有些恼了,她这样子明显是低血糖很严重了,几口甜豆浆根本不管事,他方才特地跑到服务台,要了两颗摆在台面上供人随拿的糖果。不知珂珂是怎么了,偏这时候耍起小孩子脾气来,还一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低血糖会死人的,知道么?你想饿死么?”

  “嗯?”司珂完全没想到这个层面,她单纯以为陆行川在散发个人魅力,瞎撩她。这时才反应过来,“我没低血糖过……”

  “要我喂你么?”陆行川将橙色的糖果放到自己嘴里,准确地说,糖果只卡在了他那双看起来很是薄情的唇瓣间。

  司珂一惊,伸手拿过她掌中另一颗糖,拨了糖衣,扔进嘴里,“吃了。”

  陆行川唇齿一碰,将橘子糖卷进嘴里,含了起来,“你早上没吃饭?”

  “嗯,不是。我,吃了一口酸奶。”

  “一口?酸奶?”陆行川有些嫌弃,“你这么大的人了,基本常识都没有么?”他说完觉得自己口气有些重了,就缓了缓,“以后包里随身带几块糖吧。”

  “我毕竟年轻,没得过。不像你老人家,生活经验丰富。”司珂从前就不喜欢陆行川这样的口吻说话。如当初在图书馆门口被雨淋时,那句,你脑子里除了谈恋爱没有别的事么,也是这样的语气。她忽然想起来,觉得很伤人,出口就怼了起来。

  可陆行川好似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还问:“所以你以为我和黄文欣在一起了?”

  司珂反问:“你不是和她一起出国的么?”

  “没有。只是都去了德国而已,课程专业方向学校都不一样,在德国的三年,我一回都没碰见过她。”陆行川此时才明白,为何之前司珂说他是骗子,又叫他渣男,“所以,你误会我和她在一起了,所以说我是骗子?”

  “没,没有啊。”司珂觉得这个乌龙闹大了,还好是范围很小。

  “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上心。”陆行川的声音极低,带着碎了一地玻璃碴的伤心。

  从前,他不止一次和珂珂说过,她不喜欢黄文欣,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从前如此,眼下亦如此。司珂她,从来都不记得自己说的话么?

  司珂转头看着他,如只失落的狗,她只想逃开,就起身,“谢谢你的糖。”

  “诶?珂珂!”温森跑过来,见司珂快步走过,跟她打了声招呼又朝着陆行川走来,“师父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几圈!”

  陆行川拿起身边的豆浆,是司珂走时忘了带走,喝了一半的豆浆。他默默地喝了一口,“你找我?”

  温森愣了一下,“刚才让我去买豆浆,你不是说只要一个,你不喝送人的么?怎么?没送出去?”

  “送出去了,”陆行川又喝了一口,“我想喝。”

  嗯?送出去了,怎么他还在喝。温森也不好刨根问底,就指着司珂的背影说:“师父,珂珂是不是很漂亮?”

  “别叫她珂珂。”陆行川抬眸,眼神中带着压迫人的气场。

  “我想――”我想追她的话还没说出来,温森就被陆行川打断。

  “称呼不对。”陆行川说。

  “那叫什么?”温森问。

  陆行川说:“师娘。”

  “!!!”温森觉得脑中万点暴击!师父这是拦路虎么?他这是捷足先登么?“不是,哥,你逗我呢?”

  温森是东舆汽车二把手温正的小儿子,名副其实的太子爷,陆行川是总设计师albert的关门弟子,即便温正三番四次带着温森拜访albert,他也没有应允收温森为徒。

  albert作为德裔华人,知晓几分国内的人情世故,最终同意让陆行川带温森,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是以温森虽然嘴上叫着陆行川“师父”,可骨子里,他也不怵谁,师父要真是横刀夺爱,他即便可以成全,也得讨论出个先来后到。人情得让师父欠下才是。

  可他的算盘没打对,陆行川的眼里是十分坚定不容置喙的眼神,“珂珂十八岁的时候,就跟我在一起了。工作场合,我们视对方为路人,这是对工作抱有的敬畏之心。不信你去问问她。”

  温森头一次明白被惊得“虎躯一震”是什么意思,就是他当下的心情。擦,还好他没把“我想追她”四个字说出来,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悬崖勒马了,不然到时候师徒情分没得做,回家势必要被老爸一顿胖揍。

  “般配!真般配!”温森态度360度大逆转,“师父,中午吃啥去?需要订餐拿过来么?”展厅离吃饭的地方很远,陆行川想着要借机将各大品牌的概念车和新车型都看一遍呢,就说了声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饭一口气吃了两个鸡腿的缘故,司珂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吃饭的时候还买了两大包霓虹玻璃纸的橘子糖,关键时刻能救命不说,橘子味儿真的很好吃。但是她并没忘记之后的动漫展,因此吃完饭就一直在展馆附近溜达。

  她盯着微信运动里的步数,因为上午来回跑走了八千步,她想着两个鸡腿一碗米饭的热量,睡觉之前她必须达到2万步才能消耗掉。溜达期间就来来回回碰见陆行川好几回。

  不是自己过于留意他,而是他也一直满展馆跑。他手里拿着一个32开的厚本子,一只白色的钢笔,在各个展台前看一圈,然后就躲到靠边的过道,开始记录着什么,一直是写写画画的状态。

  不得不承认,他又高又帅,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了,还在认真的做事情,整个人就好似散发着一种看不见的魅力。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好看。

  司珂已将误会黄文欣和他的事情抛诸脑后,不过如今看陆行川,还是带着前男友滤镜,虽然帅,但是渣且不可原谅。

  “珂珂,你盯着我看很久了。”陆行川走过来,说。

  “我没看你,”司珂狡辩,又说:“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确实也有偷看你,不过更多的时候,我在记录。”陆行川将他的笔记本展开给司珂看,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钢笔,“钢笔没水了,你有墨水囊么?”

  la的钢笔写字画画确实丝滑,可就是有这样一个不方便的地方,一旦在外使用,不带墨水囊和墨水,就尴尬无比,或许可以说是尴尬无“笔”。

  司珂转身去展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她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化妆包,正常女孩子的化妆包里应该装着各种口红、粉饼,可司珂这个化妆包里有布插板分区,容纳了针线、眉剪、502浇水、别针、夹子……还有墨水囊。

  她取了一个递给他,“备用的,放了好久,也不知道里面干没干,你试试?”“你……变了。”陆行川看着化妆包说。

  “变了?”司珂重复着。

  “独立、细心,和从前很不一样。”以前的珂珂,方方面面都像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姑娘,她只需要每天都笑呵呵就好。

  “陆行川,你有没有想过?”司珂说:“不是我变了,也许我一直都是这样子,只是,我们从未好好了解过彼此罢了。”

  墨水囊被捏在陆行川手指间,顿了一顿,他抬眸,带着一种渴求的光亮,“还来得及。”现在想了解,是不是也来得及?他将原本想说的反问句,换成了肯定句。因为他想来得及。

  司珂不想去探究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所有有关陆行川的人、事、物,她都该放下,她有三年的沉迷,足够了。

  好不容易从沼泽爬出来的人,都会有许久许久的岁月,不肯再去草原。即使草原上野花遍地,蓝天笼罩,绿草盈盈,可失足过的人,会坚信不疑,美景深处,必有沼泽。

  她极灵活地转移了话题,此刻的司珂和陆行川,只是这个展台搭建的乙方和甲方,她问:“拍照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画呢?”

  “先看一遍,再思考,把我考虑过、消化过的内容记录下来,这些东西就是我汲取到的。如果拍照,最终等我复盘这场展会的时候,大概只记得照片里的车型,很难找回初见的灵感和想法。”陆行川将墨水囊换好,又补了一句:“这种学习方法,你还记得么?”

  曾经上经济学基础选修课时,陆行川教过她的,司珂在后来的人生中,不论是大三的课程,还是工作之后的学习里,经常使用到,可她却说:“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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