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_延时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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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钟晔刚吃完早饭,就迎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医生说他这个星期恢复得很好,过两天就可以拆纱布,视力估计要三到六个月才能恢复。

  坏消息是今天陆粤来了医院,但在门口碰上了姚艳,姚艳护犊心切,差点吵了一架,硬是没让陆粤进来,钟晔知道之后有些震惊,问姚艳:“妈,你怎么敢和她硬碰硬的?”

  姚艳帮钟晔叠着衣服,“有什么不敢的?前几年我见她受伤可怜,又感恩她对我的照拂,她怎么发脾气我都忍下来了,现在我越想越气。”

  “她就是迁怒于我。”

  “凭什么?做错事的人是严栩。”

  “严栩现在在国外被陆谨承的舅舅整得不轻,陆谨承说他几年前找人把严栩打了一顿,骨折住院就住了半年。”

  “罪有应得,死了都不可惜,”姚艳啐了一声,连带着咒骂:“你爸也是活该,都不是好东西!”

  “他妈说什么了?”

  “说陆谨承已经有了门当户对谈婚论嫁的对象,过去的事情就过去。”

  “她身体还好吗?”

  “说话走路都没什么问题,但你没看见她的脸,就这几年,陆粤真是老了二十岁不止,脸上都是皱纹,头发也白了,你想想她之前多美啊,保养得看起来跟三十出头一样,那么完美的女强人,现在诶……”

  钟晔心口锐痛,但也没法把这种痛转化成负罪感强压在自己身上,只能说造物弄人,他想到牢里的钟家明。

  他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铅笔转了两圈,忽然问:“妈,你后悔结婚吗?”

  “后悔,”姚艳脱口而出,但是摸了摸手里的深色毛衣,她又叹气道:“但是有你了,也算是一份安慰吧。”

  “如果……如果我和陆谨承在一起了,你会不同意吗?”

  钟晔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姚艳的回答,他以为姚艳会勃然大怒,正准备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姚艳却开口了:“我想拦也拦不住啊,这几年让你洗标记,嘴皮子都快说破了,你理过我吗?这阵子他天天来,你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钟晔大窘。

  “既然这么喜欢,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对着陆谨承,钟晔能用发泄情绪的方式把原因说出来,但当着姚艳的面,钟晔说不出口,因为他和姚艳并不是能坦诚相对的关系,在他十八岁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光里,他的母亲给他的只有压力和令人窒息的爱。

  “我不想处理和他母亲的关系,也没有精力去安抚他的情绪,他刚接手柏雅的那段时间躁郁症发作,脾气很坏,情绪很不稳定,我在他身边很压抑。”

  “那现在呢?他不是还有躁郁症吗?我不想你以后受苦。”

  钟晔沉默良久,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但感觉到姚艳整理衣服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钟晔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姚艳咳了两声,然后把衣服放进衣柜,说:“刚刚有只鸟停在窗户外面。”

  “哦。”

  姚艳看着陆谨承离开的落寞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钟晔把铅笔放下,坦白道:“他有躁郁症这件事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在乎,反正我也比五年前坚强得多,有足够的承受能力去陪伴他,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和他母亲的关系,陆谨承可能也帮不了我,我希望他能提前铺好路。”

  姚艳闻言,“陆谨承估计想不到这一点,那孩子……挺自我的。”

  钟晔不想在姚艳面前说陆谨承的不好,他重新拿起笔,开始画画,顺带着开始构思下一季漫画的剧情。

  姚艳走了之后,钟晔摸索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给陆谨承,陆谨承帮他的手机调成了辅助模式,并且把自己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钟晔只要点两下就能拨通陆谨承的电话,但他犹豫了半小时。

  因为他不明白陆谨承为什么突然就变得疏远了,他不记得自己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可陆谨承莫名其妙就退到了界限外,现在他每天来就是照顾着钟晔吃早饭,然后倒茶,扶钟晔去卫生间,做完就离开了。

  钟晔想和他说说话都没有机会。

  前天他在卫生间里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幸好没有受伤,就是尾椎骨有点痛,陆谨承冲进来,也不管钟晔身上的水把他的衣服全都沾湿,把他抱在腿上,揉着他酸痛的地方。

  钟晔当时浑身□□着,刚开始还有些害羞,可没过多久就被浴室里的热气和陆谨承颈后的信息素撩得心跳加速,他两只手圈着陆谨承的肩膀,和他交颈相拥,时隔五年的肌肤相亲让钟晔变得忍不住主动,他用脸颊蹭了蹭陆谨承的侧颈,唇也几乎碰到。

  可陆谨承却好像感觉不到,一个劲地问着钟晔:“还疼不疼?要不要让医生来检查一下?”

  钟晔没了兴致,蔫了吧唧地缩在陆谨承怀里,陆谨承帮他洗完澡穿好睡衣之后,就把他抱到床上,举着吹风机给钟晔吹头发,钟晔再次鼓起勇气,一只手捏着陆谨承的衬衣纽扣,然后又故意伸手进去,碰了碰陆谨承的小腹。

  陆谨承吹头发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他这次终于感觉到了钟晔的主动,他等钟晔的头发全干之后,放下吹风机,钟晔仰头看着他,陆谨承控制不住地俯身把他压在床上,温热的鼻息落在钟晔的颈窝,钟晔痒得躲了一下,陆谨承忽然就停了下来。

  然后就再没继续,他帮钟晔盖好被子,转身去处理卫生间地面上的水渍。

  “……是因为上次他提到孩子的事,我拒绝得太干脆吗?”钟晔想了想。

  护士敲门进来,“钟先生,您的下午茶,陆先生特意嘱咐说不另外加糖。”

  钟晔疑惑,“他嘱咐?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护士回忆了一下:“早上十点多吧,他往病房的方向走的呀,您没见到他?”

  钟晔愣住,十点多的时候他不是正在和姚艳聊天吗?他心里陡然生出一个念头,他连忙打电话给姚艳,“妈,早上陆谨承是不是过来了?”

  姚艳迟疑地说:“没有啊。”

  “您跟我说实话!”

  “……过来了,你说话的时候他刚走到房间门口,正好听到你说他刚接手柏雅躁郁症发作,他就走了。”

  和钟晔预料得一模一样,他顿时呼吸不畅,捂着胸口都无法抑制这种喘不过气来的难受,护士走上来问他情况,他摆摆手说没事,“谢谢你,辛苦了,东西放这里吧,我待会儿吃。”

  护士一步三回头,担忧地看着钟晔。

  钟晔紧紧攥着手机。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句话对陆谨承的伤害,陆谨承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就是躁郁症,这三个字贯穿了陆谨承整个少年时代,为陆谨承人生的前二十年蒙上了巨大的阴影。

  而他上午说了什么?

  ——他刚接手柏雅的那段时间躁郁症发作,脾气很坏,情绪很不稳定,我在他身边很压抑。

  钟晔是拨开阴影去拯救陆谨承的人,但这番话听起来,钟晔与那些看笑话的、落井下石的人没有差别。

  他想要立即见到陆谨承,想要立即抱住并安抚他的小狮子。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钟晔无奈地挂断,过了几分钟再试,还是同样的提示音。

  钟晔一时间没了主意,慌乱得像十八岁蹲在长明公寓门口等陆谨承回家的样子,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护士把晚饭送进来的时候,钟晔餐桌上的甜点还没有动一口。

  “钟先生,您还好吗?”

  护士话音刚落,外间的大门被人霍然推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钟晔感知到那人强势的信息素,下意识地往床边挪,下一秒,他的手就被陆谨承握住,陆谨承急切又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怎么打那么多电话?摔倒了还是眼睛不舒服?”

  护士小姐见状便离开了。

  钟晔呆了两秒,在听到外门关上的一瞬间,伸手抱住了陆谨承,这次换作他把脸埋在陆谨承的颈窝里。

  他一开始只是小声啜泣,等感觉到陆谨承的手臂迟疑地圈住他时,他的哭声就变得愈发委屈。

  “你手机为什么一直打不通?”

  陆谨承弯腰抱住钟晔,揉着他单薄的肩膀,解释道:“我在飞机上,茗城那边有点事。”

  钟晔怔怔地问:“那你立即赶回来,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不会,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钟晔还在小小地抽噎着,陆谨承倚在床边,把软绵绵的钟晔揽到怀里,他看到小餐桌上的甜品,以及护士推过来的晚餐,“还没吃吗?”

  钟晔枕着陆谨承的胸口,点了点头,陆谨承刚想起身喂钟晔,钟晔把他按住,“你今早是不是听到让你不开心的话了?”

  陆谨承没吭声。

  “我向你道歉,”钟晔紧紧搂住陆谨承的腰,“我的那句话里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我,你有没有躁郁症我都不在乎,我们在长明公寓里度过的那段时间,你明白我的心意。”

  陆谨承覆住钟晔的手,“嗯,我明白。”

  “你明白你就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你就是在心里怨我。”

  陆谨承无奈地揉了揉钟晔的脸,“我没有,你妈妈在房间,我也不好进去,正好下午有事,我就先走了。”

  钟晔语塞,硬着头皮问:“那你这几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陆谨承迟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希望我靠得太近,过几天就要拆纱布了,你本来就很紧张,还要每天做绘画练习,我怕打扰你。”

  钟晔扁嘴,“你这样搞得我更紧张。”

  陆谨承亲了亲他的额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房间灯光昏暗,陆谨承把壁灯打开,他把钟晔抱到另一边的餐桌上,然后把晚餐一一端过去,钟晔问他:“你吃过没有?”

  “吃了飞机餐。”

  钟晔推了推自己的碗,“一起吧。”

  最后那一碟凉了的甜品都进了陆谨承的肚子。

  尽管气氛十分融洽,尽管陆谨承对他百依百顺,呵护备至,但钟晔还是觉得陆谨承心里有事。

  钟晔的手机报时响起,十点,钟晔坐在床边,咽了咽口水,陆谨承主动抱着他去卫生间,还问他:“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钟晔抿了抿唇,陆谨承又说:“正好出差带了行李箱,里面有换洗衣服。”

  钟晔噗嗤一声笑出来,“哦。”

  洗漱完之后钟晔躺在床上,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陆谨承在洗澡,十分钟后陆谨承吹干头发走出来,还没上床,钟晔就朝他伸出手。

  他握住,攥在手心揉了揉。

  “你还是不开心。”钟晔枕着陆谨承的肩膀,闷闷地说。

  陆谨承的身体僵了僵,“没有,我都没想过还能和你重逢,这一个月对我来说,也像梦一样。”

  “我经常梦到长明公寓的日子。”

  “好的,还是坏的?”

  “和你在一起,”钟晔靠近了些,轻声说:“都是很美好的时光。”

  陆谨承握紧了钟晔的手。

  钟晔陷入沉默,他感觉到陆谨承有心事,可他又猜不透。

  因为陆谨承在他面前从不设防,所以他总是能一眼看穿陆谨承的所有情绪,此刻这种猜不透的感觉让他一瞬间回到五年前,他的小狮子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恐慌。

  他收回手,准备背过身,陆谨承手心忽然空了,丝丝凉意袭来,他的心也跟着一窒,就好像那天钟晔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把钟晔按回到怀里。

  “我想问你——”陆谨承话一出口又止住。

  钟晔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够通过语气想象到,他两只手捧住陆谨承的脸,“问什么?”

  “在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第二第三都可以,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还重要吗?”

  钟晔愣了愣。

  “其实我一直不理解你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能追求事业,直到那天看见你和你的两个小粉丝站在一起,那一刻你在发光,我突然就明白了,你要的不是离开我,而是要有一个空间,那个空间里梦想比爱情更重要。”

  “谨承……”

  “我放弃学术研究接手柏雅的时候你很失望,对吧?我变得一身铜臭味,还当着你的面说,只要成功就好,做什么无所谓,那一刻你很失望,是不是?”

  “有一点。”

  “现在呢?”

  “我回来的时候去了柏雅商城,你把柏雅打理得很好,真的出乎我的意料,谨承,我当初很幼稚,把成功和理想定义得太狭窄了,你不要太耿耿于怀。”

  陆谨承把脸埋在钟晔的胸口,又问了一遍:“我在你心里还重要吗?”

  中央空调吹来舒缓的暖风,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心跳声交错起伏,钟晔摸了摸陆谨承的脸庞,终究还是骗不过自己。

  本来想等到视力恢复,再处理和陆谨承的关系,可是陆谨承一委屈,他就心疼得要命。

  他圈住陆谨承的脖颈,把他往下拽,然后凑到陆谨承的耳边,回答他:“在饲养员的心里,小狮子永远是最重要的。”

  下一秒,陆谨承就封住钟晔的唇,用力地吮吸,泄愤似地搅动,仿佛要攫取钟晔的所有,钟晔回应了他一会儿,逐渐感到体力不支,呜咽着求饶,陆谨承稍微分开,还没等钟晔回过神,就又吻了上来。

  他还用舌尖舔舐钟晔的酒窝,痒得钟晔只往被窝里躲,可钟晔什么都看不见,躲着躲着又羊入虎口地钻进了陆谨承怀里。

  钟晔只能抵着陆谨承的肩膀,软声软语地说:“眼睛疼,谨承,我眼睛疼。”

  陆谨承立即停了下来,他重新把钟晔抱到枕头上躺好,钟晔没了力气,任其摆布,陆谨承在他身边躺下,拉起被子,钟晔的睡衣还敞着,前胸上全是吻痕,陆谨承伸手去系纽扣,钟晔侧过身,让陆谨承动作得更方便。

  很快气氛又再次暧昧起来,钟晔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陆谨承的后颈,指尖从陆谨承的头发中穿过,包容陆谨承的一切恶劣行径。

  最昏昏沉沉的时候陆谨承逼着钟晔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钟晔困极了,躲在被窝里瓮声说:“你最重要。”

  陆谨承才满意。

  失守得太快,钟晔想,陆谨承大概过几天就会求婚,然后他可能会留在望城,之后的工作就远程处理,这在漫画工作室里倒也常见。

  至于陆粤,就像陆谨承常说的那样,等时间来解决。

  “哈?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和你妈说清楚?你妈的白眼能把我翻死。”祝思喻准备挂电话。

  “我准备向钟晔求婚,但是在求婚之前,我得和我妈讲清楚。”

  “你俩和好了?”

  “嗯。”

  “算了算了,你俩也算是多灾多难,我就勉为其难地暂时放弃我的自由时光吧,跟你妈坦白什么?我俩完全没感觉,也没在一起过?”

  “可以,今天中午你来我家吃饭吧。”

  “行,我十一点左右过去。”

  陆粤做完按摩出来,看到祝思喻和陆谨承并肩走进来的时候,眼睛一亮,“思喻,今天怎么会过来?”

  祝思喻尴尬地望向陆谨承,陆谨承也开门见山,“妈,今天带思喻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我准备向钟晔求婚。”

  陆粤的眉头迅速蹙起。

  祝思喻主动说:“阿姨,我今天也是过来跟您道个歉,我和谨承没有在一起过,因为两方的家长一直催婚,所以我和谨承就互相做了挡箭牌,但其实我们对彼此没有感觉,我目前也有喜欢的人了,阿姨,之前没有跟您说实话,实在抱歉。”

  “你们两个,就忍心看到父母寒心吗?”

  陆谨承说:“我不愿意让您难过,但婚姻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问你,你让我怎么面对钟晔?”

  “妈,钟晔是无辜的。”

  “陆谨承——”

  “妈,您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喜欢上别人,妈,您真的希望我幸福吗?您还记得十年前您说过的话吗?在我高考前,您来到长明公寓,我说我不想接手你的公司,你当时笑了笑,说,没关系,你不愿意就小西上,小西不愿意,妈妈就另选接班人。”

  陆粤躲避着陆谨承直直的视线。

  陆谨承继续,“你说,我的孩子只要开心快乐就好了,妈妈对你们没有什么要求。”

  陆粤闭上眼睛,看上去很痛苦。

  “我会留在柏雅,把您开创的事业做大做好,没有一句怨言,也会继续照顾您和小西,但是我的婚姻只能由我自己做主,我的另一半,只能是钟晔。”

  ……

  陆谨承和祝思喻几乎是被赶出去的,祝思喻站在门口,笑着说:“看肥皂剧的时候,总觉得这种在爱情和亲情之间两难抉择的情节太夸张,今天亲眼目睹,还挺震撼的。”

  陆谨承打开车门,“谢谢。”

  祝思喻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改天再陪我去我爸妈那里挨一顿训,不就抵消了?”

  陆谨承笑了笑。

  *

  钟晔拆纱布的那天,陆谨承没有去公司,守在钟晔身边,比钟晔本人还紧张。

  钟晔拍着陆谨承的手,让他不许走来走去,惹人心烦。

  医生解开最后一圈纱布,钟晔感觉到刺痛,一时睁不开,过了很久才试着缓缓睁开,但眼前朦胧一片,只有隐约的人影。

  “配合一些营养神经的药物,会慢慢恢复的,不要着急。”医生安慰他。

  钟晔这两个多月的住院生活磨了性子,现在心态已经放平,他点了点头,“好,谢谢医生。”

  在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中,钟晔准确地指向了陆谨承,弯起嘴角朝他伸出手,陆谨承握住。

  医生离开之后,钟晔仰着头说:“我想回长明公寓。”

  陆谨承搂住他,“早就布置好了。”

  有陆谨承在,钟晔就什么事都不用管,他终于离开了这个憋闷又狭小的病房,刚回到长明公寓,钟晔就循着记忆以及模糊的视线把公寓每一个房间都逛遍了。

  一进画室,他就停下脚步,陆谨承从后面抱住他。

  咬了咬他的肩膀。

  “你之后如果想回首都,也没关系,我会经常过去陪你。”

  钟晔笑着捏了一下陆谨承的鼻子,“别使苦肉计。”

  陆谨承把钟晔压在小沙发上,亲吻钟晔的眼睛,“快快好起来,我的小饲养员。”

  虽然钟晔抗议过很多次,他觉得在画室里做是一件非常不尊重艺术的事,但陆谨承没有理他。

  钟晔就一边吃着药,一边和助理沟通脚本,度过了恢复期的第一个月。

  陆谨承准备求婚,但钟晔说他现在连结婚戒指都看不清,让陆谨承推迟到他恢复视力之后,陆谨承答应了。

  又过了一阵子,这天陆家的王阿姨忽然登门,送来现熬的鱼汤,还有许多营养品,“是夫人让我送过来的。”

  钟晔愣住,“夫人?”

  “对,有时间,你去看一看她吧,她现在脾气好一些了。”

  钟晔连忙说:“好,我明天就去。”

  可是王阿姨走之后,钟晔他刚打开装满鱼汤的保温盖准备品尝,扑面而来的鱼腥味却让他肠胃里翻江倒海,他实在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

  鱼汤没有问题,这也不是钟晔最近第一次干呕。

  钟晔扶着洗手台,心中陡然冒一个念头。

  不会吧……

  陆谨承不都做措施了吗?

  不对,陆谨承准备求婚被发现那天,钟晔一兴奋喝了点酒,陆谨承也微醺,一闹就闹到了半夜。

  钟晔扶额,不会吧……

  他打电话给陆谨承,气恼道:“现在回家,带我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发现我的舒适区是养崽,搓手期待~】

  之前写惯了小短篇,开篇即点题的那种,第一次尝试正叙,显然有点失败,但还是非常感谢所有追更的小天使,爱你们,我会继续努力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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