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战徐州_雪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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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战徐州

  第一章大战徐州

  曹霖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兵似兵海、将是将海,刀枪似丛林,大纛旗挥动处,不见边不见际的庞大兵团,缓缓向前推进,最前面巨盾垒得比人还高,巨盾后全是钩镰枪手,后面是数以万计的弓箭手,两翼隐着上万的精骑兵,整个大阵,并无一丝破绽,正是当年大晋太祖皇帝平天下的两翼飞龙大阵,这阵除非他自乱阵脚,否则无懈可击,但行动缓慢,宜守而不宜攻。无弹窗www/feisuXS/COM

  曹霖既知门道,也不害怕,远远的勒住大青马,用内力喝道:“番营中是何人!竟用我朝太祖的两翼飞龙阵,反来对付我朝,这真是个绝大的讽刺!某乃大晋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魏候曹霖,摆阵之人,可出来答话!”

  拓拔宗望败入大阵之后,肝胆尽寒,他所带的一万犬戎精骑,正是当年他们犬戎自外兴安岭起家的老底子,个个骁勇无比,不料今日只一役,全折在江南兵手中,还不是人家以多打少的,而是以几乎对等的精兵,堂堂正正的把号称过万无人敌的犬戎精骑,几乎屠了个干干净净,一万精骑只逃出他们这区区十数骑,这叫他还有什么脸回关外,一急一怕一羞一怒之下,顿时昏了过去。

  闻达不得已,只得代管三军,听曹霖呼喝,从高大的楼车之上下来,上了战马,令门旗分开两边,跑了出来道:“我乃大齐国元帅闻达!这阵正是某摆的,曹霖!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可敢破我的飞龙阵?”

  曹霖仰天大笑道:“若说这钱阵是你自创,我还惮忌三分,可这阵是当年大晋太祖皇帝所创,自太宗皇帝征大烈惨败之后,这阵一百多年来,就再未用过,既是当年大烈国能破此阵,现在你再摆出来,难道本帅就破不了?”

  闻达大笑道:“曹霖!你到底是年轻识浅,当年大烈国的国土,东到大海、西至伊梨,南到燕京,北至贝尔加湖,用了精骑百万,才强行冲开这两翼飞龙大阵,你曹霖虽勇,然江南以步兵为主,精骑充其量只得三万,你如何用步兵和区区三万余骑兵,冲开这飞龙大阵?不是痴人说梦吧?”

  曹霖笑道:“本帅听部将董方平说过,当年先父帐下,有一名上将,叫气贯山河闻达的,正巧和你同名同姓!若你是那人,真是可惜了这字号!”

  闻达且怒且羞道:“董方平也曾给某书信,言曹家还有后人,想必就是你了,然人各有志,不可勉强,某在大齐,深得齐国皇帝的赏识,被拜为齐国大元帅,将马步精兵四十万,为何要去投你?反受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节制?正所谓宁为鸡头,不做牛尾,更何况大晋实则已经亡了,如今的这个所谓晋献帝姬玳,尤如丧家犬一般的躲在杭州,不敢出来。

  齐国全占山东、河北之地,富有江淮,兵强将狠,你江南兵不过八万,且山东、河北兵将素勇,只须一战,定可击溃你的江南兵,你个小子,所依仗者,只有大江,你过大江来,用江南的水兵和我山东、河北的骑兵争雄,实是取死之道!”

  曹霖大笑道:“人各有志,倒是可以,但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是在做汉奸知道不?虽说国非一家一姓一人之国,但你个老匹夫,竟然帮外族,来屠戳自已祖国的百姓,你良心何在?犬戎人可恨,你们这些做汉奸的,更加可恨!对面阵中的大晋子民听着,你们是汉人,是大晋人,是山东人、是河北人,但决不是犬戎人,自古山东出好汉,河北出英雄,燕赵之地,多感慨悲歌之死士,自古以来,多侠士名臣,风箫箫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燕赵英雄,自古以来,只为自己的祖国而战,为自己的同胞而战,怎么到了你们这一辈,就都成没脊梁的汉奸了?”

  对面山东、河北的兵将,闻言一起动起来,不顾军纪,交头结耳,人人咬牙切齿,然面有愧色。

  闻达大怒道:“曹小狗!这世上之事,是凭实力说话的,大齐的背后主子,是大荣国,大晋根本不是英勇的大荣国的对手,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有本事的话,敢约日破阵吗?”

  曹霖怒喝道:“闻达!你给本帅听着,对面的汉奸兵将,也给本帅听着,本帅要破此阵,易如反掌,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可以反外夷,归大晋,三日过后,破阵之时,再替犬戎卖命的,视同敌寇,王师到日,决不轻宥!”

  汉奸军阵中的三金刚许必山回应道:“姓曹的小白脸,别光说不练,有种的话,现在就来破阵!”

  曹霖道:“说给你们三日反省就给三日反省,三日之后,再从敌寇者,自按大晋律法处置!但三日后能临阵倒戈重归我大晋者,既往不蹴,闻达!今后你在江湖上的绰号可得改一改了,你既身为汉奸,就不能叫气贯山河的字号了,我看成叫猪狗不如倒贴切些!三日后见!”

  说罢回马就走,闻达气满脸通红,青筋暴跳,吼道:“就算你家老子曹猛在世,也休想轻易破了这两翼飞龙阵,你不要逃跑就行!”

  看曹霖带人跑得远了,方才咬牙恨恨的归入本阵,拓拔宗望醒了过来,大怒道:“闻达!为何你不趁机擒住曹小狗,让他这样就走了?”

  闻达道:“大元帅有所不知,这大阵摆开行动不易,只有等他来攻时,才能发挥阵法最大玄妙,他们全是轻骑,若是令两翼狂追的话,阵形是散了!且让曹小狗多活三日,三日后若他没有百万的精骑,就休想冲破我们的大阵!”

  敖钰在马上披着小嘴道:“爷——!我们往哪退比较好啊!”

  曹霖笑道:“干嘛要退哩?”

  敖钰道:“那个大阵在三日这中,怎么可能破得了?既破不了,他们四十万大军杀来,我们只有精兵八万,如何能抵挡得住?贱妾猜想,爷定是虚晃一枪,先稳住闻达,然后领兵逃跑,以图后计!”

  曹霖大笑道:“若是他们把四十万人马,分成几堆,我们剿灭起来,那才废事哩!现在他们把人马全聚成一砣,弄了个笨蠢的什么无敌大阵,这是找死知道不?”

  翟蕊笑道:“夫君又开始说大话了,当年太祖皇帝就是以这大阵平天下的,怎么到了夫君嘴里,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曹霖笑道:“那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现在这阵除了蠢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大用,据敌营中可靠的人向我密报,说是若兰现在正在番营中,被拓拔通那只老番狗迷了神智,穿了琵琶骨,弄成了六亲不认的龙战兽,此次也正好把若兰也收回来,蕊儿!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你要立即去办,还不能走漏消息!”

  翟蕊在桃花马上,笑嘻嘻的将耳朵凑过来,一听之下,花容失色,听完之后,带了山甲、丕豹和五百龙骧兄弟,回马就走,曹霖回帐之后,又把众将叫来,如此布置了一番,众将都不明所以,只得领命去了,这以后在三天里,曹霖只是深寨高垒,留警卫警戒,根本就没有破阵的行动。

  有番兵探子得知后,报与闻达,拓拔宗望不明所以,闻达笑道:“大元帅不知我们汉人伎俩,曹小狗是想逃跑,只派探子小心的探查,一发现曹小狗有逃跑的迹象,我们就秘密的倾巢而出,趁他逃跑,无心恋战之时,杀他个血流成河!”

  拓拔通笑道:“如此甚好?孤仍领着八只龙虎牝畜,在大营三十里处扎营,看管粮草,徐州城高池阔,自有王辅的八万齐军把守,曹小狗过不了我们这关,就算绕路跑到徐州城下,也只能望城兴叹!”

  大军师买解木笑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曹小狗趁我们不备,冒死劫营,那时大阵苍皇间不能发动,说不定就会给他得手,我们须加紧提防才是!”

  闻达笑道:“大军师之言甚是!这个可能,我早已经想到了,当年大烈国破此阵之时,就是突然令五万精骑死士趁夜袭营开始的,此事百年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此间决不会再有第二次,曹小狗不来便罢,若是敢来袭营,某叫他有来无回,败得更惨!”

  汉奸、番狗们一齐大笑,只等三日后曹霖前来送死。

  三日后的辰时,曹霖果然不知死活的率大军前来,战车在前,步卒在后,精骑却在最后,并不冲锋,军容整肃,缓缓而来,战车正中,帅字旗下,一丈高的楼车之中,正坐着曹霖。

  闻达在阵中的楼车上,看得是不明所以,难道曹霖就想这样破阵,晋军人少,若是这样缓缓进阵,根本连大阵都进不了,在阵外就会尽数被屠戳一尽,看来这个曹霖,虽为将门之后,但不知兵法啊!

  晋军步伐整齐的行至番阵一里开外,曹霖将令旗一举,主战车上大纛旗挥动,晋军发出一声呐喊,开始变阵了,步卒巨盾手一齐冲到最前面,组成牌阵,长枪手在巨盾后,再后面全是弓弩手,缓缓的继续推进,作好了一逼防守的样子,似他们不是破阵,而是等番兵破阵一般。

  更怪的是,最后面的精骑一齐在动,两翼精骑一齐向前,瞬间全跑到巨盾阵后面,战车前面,接着大阵慢慢合拢,不留一丝间隙。

  闻达正感呐闷之时,晋军除少数的战车之外,其余的战车,呈散花阵的样子,距离规则的排列开来,每部车上都有一尊奇怪的东西,尤如一只只的巨大铜虎,蹲于车上,那正是江南新研制的大型火器——远程重炮大虎尊,四十五度仰角发射,射程可达五里左右,后膛装填,可一发三枚巨型炮弹。

  这种炮制造要求高,份量重,但装填方便,射程远,性能极好,是妖精谭熙婷精心设计,经应天城弓箭坊火器宗匠李元郎、冶金宗师风炼子等数位天下顶级宗师联手,方才精造成功的,三日前,曹霖正是吩咐翟蕊,带人去后方,急催重炮助战。

  其实之前大江水战,番兵已经尝到了大炮的滋味,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是弄不明白,那大炮到底是何物事,闻达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正感大惑不解之时,曹霖军阵中,五百门远程虎蹲重炮一齐震天般的怒吼,顿时山崩地裂,日月无光。

  江南的兵马,早已知道大炮的威力,人不动、马不惊,而番兵番将,根本就弄不懂火炮是什么东西,人马皆惊的大乱起来。

  曹霖既识太祖皇帝的飞龙两翼大阵,自然知道大阵的关键所在,五百门远程重炮,按事先布置好的射点,只管向大阵中关键的部位猛轰。

  所谓的天下无敌大阵,在漫天的巨型炮弹落下、炸开一个个漂亮的炮花时,牌车、战车、楼车一齐飞到了半天之中,血肉横飞,根本就无没用刀枪剑盾招架阻挡。

  拓拔守望大惊道:“曹小狗竟然会用邪术!我们快跑!”

  闻达是中原人,深知中代的源远流长,他知道曹霖所用的这种东西,绝非邪术,而是一种新型的兵器,可怕之极,汉人有了这种兵器,足以令万夷拱服,八方来朝。

  闻达在大炮的怒吼声中,急弃了目标明显的楼车,这边他刚上了战马,他的楼车就中一发炮弹,被炸得飞到了半空之间,他连人带马的被巨大的气浪,掀得摔倒在地,灰头土脸,一带战马缰绳,把倒地的战马拉了起来,惊怒的大声叫道:“梁亲王!我的大元帅,曹小狗所用,不是邪术,为今之计,我们只得分兵,冒死突围,退守徐州!”

  拓拔宗望脸色惨变道:“闻达!你可替本帅指挥!”

  闻达知道,守着大阵等着远程重炮的狂轰极为不智,他虽不知重炮是什么东西,然他身为大将,也知道极远的兵器必不能及近,利水者,必不利火,当下也不客气,大声道:“大力金刚许必山,领五万精兵为左翼,永住金刚金不坏,领五万精兵为右翼,扑天雕李应领十万精兵为前锋、乐同、乐共为副,向前攻击前进,只要冲到曹小狗的阵前,他们的这东西就没用了!”

  实则在大炮的狂轰滥炸之下,他们布个个呆呆的大阵蹲在原地挨轰,四十万人马,三停倒去了一停,哪有这许多人马给他调了,他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实际上,能站起来冲锋的三队汉奸兵将,充基量不过五万人罢了。

  三名汉奸将领一齐领命,各带惊恐万状的步卒,壮着胆子冒烟突火的向前急进,刚冲出阵来不远,刚好到达曹营中机弩神箭的最有效射程内,顿时万箭齐发,如雨般的无簇神箭,从江南精骑的头顶上飞过,直贯入番阵,巨盾阵后,正中精骑的最前面,牛展大笑道:“兄弟们!准备冲锋!”

  对阵间闻达继续发令道:“大元帅可领精骑两万,步卒八万跟在李应身后,拓拔宗粘领精骑一万,步卒四万,跟在许必山身后,拓拔宗汗领精骑一万,步卒四万,跟在金不坏身后,若是前方以人肉硬撕开了敌阵,你们三个可趁机从他们身后杀出,斩杀曹小狗,若是前面撕不开敌阵,大元帅兄弟三个,可带精骑回辙,小将领步卒十万,在后接应,同时通知老王爷拓拔通,全军备战!”

  戎军剩下的兵马,也不足十万,闻达还是在信口胡谄,但若是算上倒在血中的死尸,那人就够了。

  曹霖在楼车上大笑道:“闻达这个匹夫,竟然想用人肉,硬撕开我们的阵角,他也不看看,重炮之下,他的人马其实死伤惨重,全无战心了!下令!炮火递次延伸,轰他的后军,步弓、步弩手准备,射他能冲上来兵将,一轮箭雨过后,传令三路精骑,全力冲锋,直透敌阵,斩杀番狗!”

  曹营中大纛旗挥动,在步弓步弩手如雨般的攒射下,许必山三人所带的汉奸兵将,又是死伤一地,血肉横飞,一轮箭雨过后,战鼓齐鸣,牛展在中,呼延豹在左,姜铁山在右,各领三千精骑狂冲,万柄锋利的斩马刀齐挥,大陷敌阵。

  山东、河北兵虽勇,但令他们帮助戎人,对抗王师,与自己的祖国作战,本身心理上就在极大的障碍,又加上江南兵强将勇,重炮犀利,跟随许必山等将冲到前面的士卒,许多人未及交锋,就死伤大半,余者一齐弃械投降。

  犬戎的中路前锋李应,正遇牛展,未及交战,被牛展冷不丁的一矛剌死,牛展将他的尸体挑了起来,高呼道:“山东河北的好汉,割掉你们脑袋后耻辱的大辫子,拿起武器,请随在下,反身杀敌,痛击戎狗,以血国耻家恨!”

  大多数大晋的百姓,并不愿从敌国,闻言一齐高声相应,纷纷割掉代表戎人的粗大辫子,复拾起地上的兵器,反身杀入后队戎兵之中,戎兵后队之中,被炮火轰的走投无路,死伤枕籍,晋骑冲至,炮火也停了。

  牛展领精骑冲到后队,也令后队的大晋子民,割掉辫子,反身杀贼,后队中大部分的戎兵,实则也是晋朝的子民,走投无路之下,也效仿前队,割掉脑后耻辱之极的辫子,一哄而起反身击贼。

  乐共、乐同被倒戈的乱军乱枪捅死,中路戎兵大败,最后面领真正的犬戎兵押压的拓拔宗望背伤未复,又见士卒纷纷造反,苍皇间接住牛展斗了几合之后,无心恋战,返身想走,牛展将矛一举,众将一拥而上,没头没脑的各举兵刃,朝拓拔宗望身上乱砍,拓拔宗望料不能敌,虚晃一斧,拨马就朝徐州城方向败了下去。

  呼延豹用手中枪架住大力金刚许必山的独脚铜人,大叫道:“许必山,千叶散花教大起山东之时,你斩贪官,诛酷吏,也是个血性的好汉子,今日何必从夷?”

  许必山怒叫道:“只因大晋朝廷,假意招安,哄骗我等,我心实有不干!”

  呼延豹正色道:“你心有不干,可落草,可造反,然万万不该做汉奸,帮助戎狗,屠戳山东的父老乡亲,许必山!这错你就大了!如今曹元帅视天下英雄尤如手足,你何不投效他的麾下,痛击戎狗,以救山东的父老,万世之后,也不失好汉之名!”

  许必山想了一下,辙了兵器道:“好!某愿随曹元帅杀戎狗,但话说在前面,日后戎狗灭时,他若是再帮大晋朝廷来加害于我,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呼延豹大笑道:“只要你肯投曹元帅,他决不会帮大晋朝廷来害你,灭戎之后,他自己还有一笔血帐,要和大晋皇帝算哩!”

  曹霖早下了战车,上了大青马,令董方平率哈勇、毕方、刘奋、李在四将坚守中军大队,看好炮车、辎重,自带了大队精骑,倾巢而出,直追番兵。

  路上呼延豹引大力金刚许必山来投,姜铁山引永住金刚金不坏来投,曹霖大喜,好言安扶了一番,令其联手击寇。

  曹霖双腿一夹大青马,如电似的赶上前锋,大刀挥舞,所经处如波开浪裂,未降的真正犬戎各部人马,被杀的哭爹叫娘,惨嚎声遍野,瞬间追上牛展,大叫道:“牛展!拓拔宗望何在?”

  牛展用蛇矛指着人群中拓拔宗望的背影,大叫道:“拓拔老狗就在前面!”

  曹霖大笑道:“拓拔宗望!你个老番狗!哪跑!今日非斩下你的狗头不可!”

  拓拔宗望回头一看,正见曹霖,直吓得魂飞天外,性急中一斧劈死一名拦路的晋将,亡命就跑。

  闻达料不到以前凶狠的戎兵败得这样快,迎着拓拔宗望道:“大元帅休要慌张!”

  拓拔宗望在战马上喘气道:“不慌张不行!曹小狗追来了!”

  身后,快逾闪电的大青马上,正是曹霖,高举手中大刀,大笑道:“拓拔宗望!老匹夫!不是戎兵不过万,过万无人敌吗?休走!看刀!”

  拓拔宗望魂胆皆丧,推开闻达,夺路就走,闻达从未会过曹霖,见拓拔宗望跑了,冷笑一声,也从得胜钩上取下四十五斤厚背砍山刀,大喝道:“曹小狗!休得猖狂,看刀!”

  曹霖大笑道:“闻汉奸!你也配使刀?”

  说着话飞龙大刀一横,“叮铛”一声响,将闻达的大刀磕得直飞了出去,闻达大叫道:“不好!曹小狗果然厉害!”既是败局已成,他也不顾众军士了,逃命要紧,跟在拓拔宗望身后就跑,刚跑了数里,冷不防山角杀出一彪精骑来,当先一人,骑赤霞兽,执七十斤青龙偃月刀,正是刀横天王富,迎着拓拔宗望,当头就劈。

  拓拔宗望忙举斧磕开青龙刀,兽马擦身而过,王富一抬头,正看到后面跟着跑来的闻达,虽见他空着一双手,但所骑战马匹非俗,料是个战将,随手一刀,将闻达斩于马下,两下人马大杀了一阵,后面曹霖、牛展也来了,曹霖远远的叫道:“三弟!既斩了闻达,就快随我去追拓拔宗望那个老匹夫,不要恋战,休叫拓拔宗望走了!”

  王富领命,拨转兽头,和曹霖、牛展并络去追拓拔宗望。

  左后路的拓拔宗粘见机不妙,急领人后辙,山角处忽然拐出一彪人马,马上之人跨下白厉兽,掌中六十二斤三棱逆阳枪,正是张杆,大笑道:“番狗!留下命来再走不迟!”

  拓拔宗粘不知厉害,举手中镔铁棍就打,张杆抬枪接住,笑道:“老***的!留个名儿再打!”

  拓拔宗粘大叫道:“本王乃是大荣国大皇帝的四皇叔,韩亲王拓拔宗粘的就是!”

  张杆在兽上叫了起来道:“天呀!让老子拾到大麦子了!拓拔宗粘,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休走!看枪!”

  拓拔宗粘本就不是张杆的对手,再加上大败之际,苍皇之间,几个回合后,早被张杆瞧了个空子,三棱枪从他的左胁直捅了进去,将他挑落了马鞍,丢在地上,张杆大笑道:“替老子砍了番狗的首级,回去向大哥报功!”

  几乎就在同时,右后翼的拓拔宗汉也撞见了预先候着的汤林,也被汤林砍下人头,一命呜呼了。

  犬戎的后营,拓拔通已经接到禀报,令三个炉鼎水里洞箫刘语娆、花径乾坤杨步瑶、入云华无双,领精兵二万,看住粮草,自领天龙兽攀若兰、姜雪君,地虎兽落美清、王婉珈、杨昭训、冉妍苏、李文璐、吐垂香,率三万马步精兵,前去接应拓拔宗望。

  才出营不远,就见拓拔宗望领着残兵败将,气极败坏的一路跑来,拓拔通大叫道:“皇侄休慌,为叔在此!”

  拓拔宗望在马上摇手道:“二叔!曹小狗就在后面,小侄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您老就更别提了,快令人放火烧了粮草快跑,免得便宜了曹小狗!”

  话音未落,后面传来曹霖的大笑声:“老番狗!哪跑?上天我追你到九宵殿,入地我撵你到阎君府,乖乖的把脖子伸长了,给老子砍一刀吧!哈哈——!”

  拓拔通顺着笑声看去,正见曹霖,大怒吼道:“你就是曹小狗!休得猖狂!”

  说着话,抽出腰间美女皮精制的白生生的皮鞭来,凌空“啪——!”的甩了一个鞭花,八只天龙地虎战兽,原本痴呆而茫然的眼神,忽然就变得凌厉起来,柳叶眉儿一齐倒竖,顺着拓拔通的鞭梢所指,十六只媚眼儿一齐看向曹霖。

  曹霖看见拓拔通身后,被穿了琵琶骨、身着荡无耻的艳甲、奶牝尽露的樊若兰,不由肝肠寸断,他得到番营中的细作的禀报,要他当心拓拔通的龙虎战兽,特别中一只叫樊若兰的天龙兽,心中就咯登了一下,万万料不到,初恋樊若兰竟然流落至此,一双虎目之中,顿时朦胧了起来。

  王富在他耳边道:“大哥!你看你,怎么一脸哭包相?三军之前,万万不可!奇怪!对面那人,好似樊姑娘一般,只是樊姑娘向来贤淑,不会着此装扮,天哪!还怕人穿了琵琶骨,如狗马般的使唤!”

  曹霖别过脸去,悄悄的将既将流出眼眶的泪水擦了,咬牙恨声道:“老二老三,你们一两个,各带战将,做我的两翼,绕开若兰她们几个,痛击戎兵!”

  牛展道道:“天呀!难不成对阵妖道手中牵的那只牝畜,真是樊姑娘不成,待我过去,捅那个妖道十七八个透明的窟隆,将大嫂抢回来!”

  曹霖道:“老二!若兰已经失了心智,不会跟你走的,你只须听我将令,和老三两个迂回包抄,若兰交给我处理,我自有法子擒她!”

  后面大力金刚许必山抱拳道:“曹元帅,妖道右边,拿大槊的天龙兽,是我们的教主,请元帅千万手下留情,饶她性命!”

  曹霖定睛一看,只见姜雪君生得也是倾国倾城,天姿绝色,不由奇道:“不是传闻千叶散花教的圣母姜雪君,身高是一丈,腰围也是一丈,烧饼脸水桶腰吗?怎么也是如此靓美,几和若兰不相上下?”

  永住金刚金不坏道:“我们教主,美如九天玄女娘娘,是什么人如此胡说八道,只是教主被这妖道迷了心智,六亲不认,连我们两个都认不出来了,此前在番营中,我也曾偷偷的会她,想不到她尤如木石,只听妖道的呼喝,其他人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听!”

  曹霖道:“你们两个,随在我的马后,去揍那妖道,揍跑妖道过后,我自有法子,解了她们八个身上的咒!”

  当下兄弟三个队伍一分,曹霖一马当先,直扑拓拔通,拓拔通见他来得凶狠,把手中的宝剑,在手中磨了磨,嘴中朗朗有词,顿时漫天的全是狰狞的怪兽妖物,密密麻麻的扑向晋军,晋军吓得魂胆皆裂。

  曹霖大笑道:“妖道!这种手段,也在我面前献宝么!”

  得胜钩上,挂上大刀,双手捻了个道决,大喝道:“道玄承天,五雷聚顶——雷来!”他已是混天法体之身,祭出道雷来,非同小可,只听半空中“哗擦擦——!”一道雷响,暗青色的闪电,在低空中划过,晋兵眼前的妖兽鬼物纷纷落地,满天飞的全是纸片。

  曹霖双手一引,指向拓拔通,大笑道:“也吃我一记道雷!”

  拓拔通要躲时,已是不急,一道风雷闪过,拓拔通须发尽焦,大叫一声,回牛就跑,曹霖收了道决,复取了大刀,撵在后面大笑道:“若是我这大青马跑不过你那牛,还出了鬼哩!”

  急飞马上前,背后舞刀就劈,一道血光,把老大的一头青牛,拦腰劈为两截,原来拓拔通见势不妙,忙跳下牛来,借土遁跑了。

  曹霖一刀破死了他的青牛,见他跑了,忙祭起背后的逆天斩,大叫道:“妖道!你跑得了?拿命来!”

  意念动处,打开了食了太岁肉后能透万物的神眼,地底泥中,寻到拓拔通,左手捻着道决,祭刀往那地底去乱捅。

  拓拔通大叫一声,从地底窜了出来,背肋皆伤,鲜血透体,怒叫道:“曹小狗!何苦欺人太甚!龙虎战兽听令!布天地两仪八卦阵。拼死挡住曹小狗!”

  曹霖不理他,驱动逆天斩再斩,只听“叮铛”一声,天龙兽樊若兰,舞手中玄冰梨花枪,磕开了他的逆天斩,与此同时,天龙兽姜雪君,挥动手中的问天槊,也磕开了他另一只逆天斩,六只地虎兽一齐上前,把曹霖围在核心,曹霖俊目一瞟,又看到了叶垂香,忙手一招,收回逆天双斩,大声喝道:“拓拔通!算你命好!许必山、金不坏,这八只战给我,你们两个,去追那妖道,敖钰哩?”

  敖钰在乱军中应道:“爷——!钰儿在此!”

  曹霖道:“快上来帮我挡住姜雪君,我对付若兰,记住!不要伤了她们的性命!”

  八只龙虎战兽之中,以攀若兰和姜雪君两人艺业最高,樊若兰在天下风云榜上,排名第十二,姜雪君在天下风云榜中排名第十七,这两名美女发起狠来,曹营之中,除了曹霖自己之外,牛展、王富、汤林、张杆等兄弟,皆不是她们两个的对手,她们两个被拓拔通用了散魂散,不唯心智被迷,打起战来,战力更是提高了几倍,更是尤如疯了般,不顾生死。

  曹霖被樊若兰“刷刷刷——”几枪,直剌得汗流浃背,后面六只地虎兽又到了,曹霖急凝神静气,和敖钰一起,勉力对付这八个丧失了神智,疯了一样的美人儿,有樊若兰在,他根本就不同可能痛下杀手。

  敖钰根本就是神龙不是凡人,虽然她的美色艺业皆是顶尖儿的,但却不能在人间的风云榜上和绝色榜上排坐次,那对凡人是不公平的。

  敖钰一枪挑开姜雪君的问天槊,妖笑道:“爷——!若不痛下杀下,恐降伏不了她们八个蹄子哩!”

  曹霖道:“不行!她们八个组成这天地两仪八卦阵,几乎已成一体,若不小心误伤了若兰,我心难安!若兰和姜雪君,是这阵的关键,我看住若兰,你看住姜雪君,她们神智已失,虽然厉害,但也不难破!”

  敖钰披披小嘴道:“这八个战兽,个个妖美,爷定是又动了色心,想收为已有,但是爷,有句话钰儿可要提醒你,天下的道术,各有千秋,就算把她们生擒活捉了,她们体中的禁符,爷也未必能解得了!”

  曹霖笑道:“擒住她们时,我自有法子解了她们体中的禁符,你且支撑片刻,只等翟蕊、山甲、丕豹来时,我自有法子,把她们八个全部拿下!”

  拓拔通在两仪八卦阵外听得分明,冷哼一声道:“她们八个,既是孤的炉鼎,又是孤的私畜,三魂六魄,皆受孤的束缚,就算死了,也要受孤的差遣,曹小狗!你想收为已有,别痴人说梦了!”

  许必山、金不坏两个连宰了拓拔通的几名亲兵,一左一右的扑了上来,叫道:“妖道!拿命来吧!宰了你之后,就会一了百了,我们的教主也自由了!”

  拓拔通哪里是这两个金刚的对手,只一合,手中的剑就被大力金刚许必山沉重的独脚铜人砸飞,虎口全裂了,这龙虎战兽死活不必他多心,若是侥幸能从曹霖刀下逃得得性命,就算流落在千里之外,日后他也可轻易招回,若是不巧战死,也能把她们的魂魄招回来,炼成夜叉厉鬼,以供他继续驱使奴役。

  拓拔通当下逃命要紧,咬牙忍住浑身的刀伤,复捻了个道决,借土遁逃了,许必山、金不坏见他又平空消失,目瞪口呆,只得罢了,转身再去追杀其队的番兵番将。

  曹霖、敖钰被八只龙虎战兽围在核心,一盏茶的工夫,已经看出门道,敖钰笑道:“爷——!她们八个,与其说是人,不强说是人肉做的机关,进退往复,皆是按定好的路数走,连脸上的表情也不变,八件兵器全往爷一人身上招呼,视钰儿有如无物!”

  曹霖手中的大刀,盘头护顶,左挡右架,八只龙虎战兽全是步战,上窜下跳,身手灵活之极,他又不想伤了她们,应付起来,极为吃力,迷了心智的战兽,全无人性,而且只依拓拔通敕令,只找曹霖招呼,既是优点,也是缺点,正是生擒她们的关键所在。

  曹霖道术精深,猜想有此一节,百忙大叫道:“翟蕊、山甲、丕豹何在?”

  翟蕊、山甲、丕豹早带了五百龙骧勇士,候在边上,齐声应道:“在——!”

  曹霖道:“可依计用天罗地网,擒住这八只战兽!”

  翟蕊三人立即发动,从八只战兽的身后,撒下金丝大网来,这些战兽只顾着曹霖,不看身边的其它动静,见巨网撒下,都用手中兵器去磕,金丝网柔软,兵器磕上去,根本就没用,不消多时,全被网住,樊若兰、姜雪君在网中还悍勇如虎,翟蕊下令,连在她们两个身上,撒了七八层金丝网,方才将她们两个制服,束紧后捆得如两个美肉粽子一般,丢入钢笼。

  其她六名地虎兽,也都被罩了三四层金丝网,方才将她们制服,也捆成美肉人粽,丢上了马车上的精钢丝笼内。

  曹霖抹了一把冷汗,叫道:“好险!”

  翟蕊策马跑过来,苦笑道:“夫君!您这是在玩火知道吗?”

  敖钰披着小嘴道:“爷向来是要色不要命,降服我时,也是在拿命行险!”

  曹霖大笑,令翟蕊、敖钰带五百龙骧卫,将装了龙虎战兽的马车押回去,自己带着山甲、丕豹,去追拓拔宗望。

  再说拓拔通逃入大营,灰头土脸的钻出地来,只见他的三个炉鼎刘语娆、杨步瑶、华无双正据守辕门大寨,与牛展、王富等人厮杀,看那样子,也守不了几时,忙大叫道:“不要和晋兵耗了,快烧了粮草,退守徐州城!”

  徐州城下,拓拔宗望跳脚大骂,原来徐州城已经被南朝上将燕统勋袭了,燕统勋乃是老成之将,奉曹霖将令袭了徐州城之后,高据城头,任拓拔宗望大骂,就是不开城接战。

  拓拔通赶了上来,气极败坏的道:“皇侄还不快跑!曹小狗片刻就到!”

  叔侄两人带了残兵败将,绕城而走,直投济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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