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当初没有任何人相信林景_整个师门都跪求我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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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当初没有任何人相信林景

  越无尘听罢,应了一声,然后冲着小景伸出了手,轻声道“阿轩,来,把手给我,我带你下去。”

  小景点了点头,慢慢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手掌才被攥住,小景整个人就被拉站起来,有只大手横在他的腰间,嗖的一下,就从房顶上跳了下去,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二虎子正好从屋里窜了出来,见状便道“我也去,我也要去看热闹”

  “小孩子家家的,不许去,让你大哥过去就行了,不过”

  二虎爹话风一转,面露难色地望向小景,有些迟疑。

  小景便知,必定是有自己什么事儿,便问道“大伯,有什么事,您直说就好,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

  “嗐,就是官府的人来村里挨家挨户地查案,也不知道是哪个嘴跟喇叭似的,说你是刚从外地来的,之前还一大早从隔壁山头下来,一点事儿都没有。官差就想找你过去问话。”

  二虎爹如此道,又赶紧嘱咐道“我都跟官差们说了,说你暂且住在我家。反正问你什么,你如实说就行了,别害怕啊。”

  小景倒也不怕,横竖他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又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之前从山上下来他在山里住了一宿,什么事儿都没有。

  根本没遇见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二虎子年纪小,被二虎娘拘在家里,不准他去凑这个鬼热闹。

  小景则是和陈玉龙一道儿,跟着二虎爹往祠堂去。

  远远的,就瞧见前面一片火光,离得近了,才知道那些都是火把。

  村里人认为祠堂里供奉的祖宗灵位,有压邪驱魔的作用,便同几个官差,七手八脚将陈有根绑了起来。

  然后按跪在祠堂里。

  等三人去的时候,陈有根身上满头满脸都是泥点子,还不知道被谁泼了一身黑狗血。

  此刻真像条焉巴的流浪狗,烂歪歪地趴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陈大叔家的道士儿子来了”

  原本还乌泱泱聚成一团的村民们,立马自觉让开一条道来。

  小景走在陈玉龙的后面,穿过人群,他看了一眼传说中醉酒就打老婆的杂皮。

  旁边还站着几个官差,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虽然官差们只信他们的青天大老爷,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看得出来,他们对道士还是很尊敬的。

  见陈玉龙来了,还特意略一拱手,算是见了个礼,之后便细细讲诉他们捉拿陈有根的过程。

  原来,官差们是得到了一家农户的投案,说是自家的苞米地里,有很多凌乱的脚印。

  又听说最近有“杀人碎尸狂魔”逃案,便不敢声张,连忙跑去衙门投案去了。

  十多个官差手里拿着麻绳,腰间佩着大刀,在村民们的拥护下,把不大的一块苞米地给围了。

  这才捉到了陈有根。

  可很诡异的事情是,他们抓到陈有根时,就发现陈有根正抱着自己的手,放在嘴里啃咬。

  整个人失了智一样,将自己的两只手都啃得血肉模糊,嘴里还一直呜呜咽咽,说什么“鬼啊,鬼来了”,之类的。

  官差们合力将人给捆了,还没来得及带回衙门。

  这陈有根半路就开始发疯了,不仅打伤了好多官差,还一头往旁边的孤山上扎,一边冲撞,嘴里一边大叫,说他媳妇儿的亡魂还在山上。

  官差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人重新绑了起来。

  因为天色已晚,陈家村距离衙门又太远。

  官差们担心陈有根走路上会再度发疯伤人而且,陈有根状若疯癫,整个人看起来比鬼还要吓人。

  在村民们的好心提议下,只得先将发疯的陈有根拽来祠堂。

  两盆黑狗血泼上去,陈有根极惨烈地叫喊一声,然后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最要紧的是,先前不知道陈有根下落时,派了五波人先后去搜山原本他们是不想搜山的,但还是派了两个人去,在山脚转一转就回来。

  第一波是两个人,第二波是三个人去寻找第一波人,结果第二波人还没回来,第三波人就去找之前那两波人。

  到了最后,第五波人去找前四波人回来。

  可都过去一天一夜了,愣是没一个人回来的。

  留在村里的官差嘴上说着不信什么鬼怪,但实际上还是挺忌讳的。

  也不敢趁夜上山寻人了。正好听说,陈家村里,有个农户家在外学道的儿子回来了。

  官差们这才将陈玉龙请了过来,希望这个道士能帮忙看看,陈有根到底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中邪了。

  最好陈玉龙还能带几个村民,去将那五波搜山的人都找回来。

  越无尘大致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实则此前他尾随小景入山时,的确有嗅到些许的鬼气。

  但并不浓郁。

  此地毕竟是穷山僻壤,远离热闹的城镇,多是些孤山密林。

  偶尔有几个道行浅的邪祟精怪出没,并非什么怪事。

  越无尘虽是修道之人,但凡事也得讲究是非黑白。

  好人固然很多,但恶人也并非没有,精怪山妖又如何能料定,全然都是恶的

  像是正儿八经老实修炼,最后修成正果的妖精,又并非没有。

  不好一棍子直接就打死了。上苍尚且有好生之德,更何况是修道之人。

  因此,越无尘此前并没有深究。

  只是在二虎家才得知了事情的起因。

  越无尘点了点头,然后官差们也很自觉,直接让开了道儿,露出了身后趴在地上的陈有根。

  趁着道士去查探陈有根,一个官差拉着小景过去询问“你何方人士”

  小景如实道“南阳人士。”

  “叫什么”

  “景轩。”

  “姓景”官差蹙了蹙眉头,转身同旁边的同伴道“南阳这片地方,还有人姓景”

  那官差应道“谁知道我又不是南阳的,不过听说南阳此前邪祟横行,有什么邪道作乱,好些当地人为了逃命,都跑去了别处。咱们这离南阳又没多远,没准这少年就是因为这个呢”

  之前说话的官差便问了小景,见他点头了,才又道“那你家中可还有亲人来此地投奔谁”

  小景摇头“没有亲人了,不投奔谁,我一个人流浪,走到哪儿算哪儿。”

  “挺可怜的。”官差道。

  之前离得老远时,官差看小景生得清清秀秀,文文弱弱。

  此刻离得近了,才发现面前的少年生得十分俊美。

  一看就跟当地的村民不一样,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给人的感觉很乖,不像是个会撒谎的。

  官差们也没什么恶意,随意盘问了几句,问小景之前从山上下来,有没有撞见什么不干不净的。

  小景摇头道“我睡觉太沉了,倒头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就大亮了,没撞见什么不干不净的。”

  官差听了,就笑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胆量倒是很大。村里说那山头闹鬼,白天都没人敢去,你居然在那过了一夜。”

  不过很快,官差又得了个结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然后就没然后了。

  估摸着看小景这副天然懵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

  如此柔弱的少年,让人也怀疑不起来。

  正好道士那边也有了些眉目。

  他先是竖起二指,探了探陈有根的鼻息,然后眉头就蹙了一下,再曲起两指探天灵。

  然后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道士从陈有根的头顶,拔出了一根血淋淋的钢针。

  在场围观的众人登时倒抽口冷气,就见那钢针上鲜血淋漓。

  末端还沾了点乳白的液体应该就是所谓的脑浆了。

  可问题是,一个普通人,到底是如何在头颅里插了一根钢针的前提下,还能活下来,到处发疯的

  除非陈有根已经不是个活人了。

  这个想法才一冒出来,不少村民都往祖宗的灵位下一躲,大有一副陈有根敢诈尸,就抱着祖宗灵位保平安的架势。

  其中一个村民手指着陈有根,满脸惊悚地问“他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啊怎么脑袋里,还插了根那么长的钢针”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心底的疑问。

  小景倒是不怕这些,毕竟他此前可是亲眼看见过罗素玄是怎么摇铃御尸的。

  那些尸首可比现在的陈有根吓人太多了,还有那种只剩半拉脑袋,被罗素玄用鱼线缝起来的。

  说是青面獠牙,腐肉烂骨都不为过。

  因此,小景知道,哪怕是人死了,也是可以活动的。

  这类死尸便称作为行尸走肉,若是胆敢伤人,便是凶尸。

  这些东西从前罗素玄是教过他的。

  “他已经死了,而且死了有几天了。”

  越无尘连头也不抬一下地解释道,“并非装疯卖傻,只是受了邪术所控,而且,他的头颅里,也并非只有一根钢针。”

  说着,他又从陈有根的后颅抽出了两根一模一样的钢针出来。

  三根钢针齐齐整整地摆放在地。

  一旁的官差们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因为此前他们明明就听见了陈有根说话,而且亲眼看着陈有根眼睛直愣愣地,冲着他们袭击。

  怎么可能是个死人呢

  一个官差从旁询问道“道长,是不是搞错了,此前我们明明听见他说话了啊”

  越无尘便道“想让他说话,又有何难的在我手里,便是哑巴也得开口不可”

  语罢,他抬手一抓,便将陈有根从地上抓了起来,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

  越无尘手指一曲,便听噗嗤几声,十多根钢针从陈有根身上破体而出。

  发黑的鲜血四下飞溅。

  吓得那些村民啊啊乱叫,赶紧人手抱着一个祖宗灵位举过头顶,大喊着祖宗保佑。

  那些官差见状,再也不敢从旁指手画脚了因为那些钢针几乎插满了陈有根的全身。

  谁也不是铜墙铁壁,插了那么多钢针,怎么可能还不死

  “道道长,现下该怎么办”

  几个官差佯装镇定虽然他们也很想抱个灵位在怀里的。

  可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那些村民便将灵位抢光了。

  总不好在别人家的祠堂里,抢人家祖宗的灵位罢

  那得多缺德啊。

  二虎爹自己抢了个灵位抱在怀里,还不忘记一把拉住小景。

  将小景往人堆里一推,二虎爹哆嗦着道“阿轩,不怕,咱们人多,又在祠堂里,祖宗灵位会保护咱们的”

  小景听了,心尖蓦然一热。

  他一路上多加照看,一心一意当作朋友的林惊鸿。

  曾经一把甩开他的手,害他被剑刃捅穿。

  萍水相逢,不沾亲不沾故的二虎爹,却在危险前,一把将他拽了过去,护在人堆里。

  明明自己都怕得要命,却还不忘安抚身旁的少年。

  多么鲜明的对比。

  林惊鸿又怎么好意思,再喊他的名字,求他原谅

  小景深呼口气,尽量不去想那些糟心事,以及一些狗东西。

  越无尘的手一松,陈有根整个人软软地跌在地上。

  与此同时,祭出一张黄符,随意在陈有根身上一挥,那黄符嗖的一下就燃了起来。

  便见一缕青烟从陈有根身上冒了出来,在黄符的指引下,渐渐显出了陈有根的魂魄。

  在场的村民们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又往后缩去。

  越无尘便道“你们不必害怕,有我在,邪祟伤不了你们。”

  顿了顿,他又道“若你们当中有谁害怕,现在便可自行离去。”

  结果愣是没一个人走。

  害怕归害怕,但可能是方才见识到了陈玉龙露的那一手,觉得他还挺靠谱的。

  再说了,眼下留在祠堂里的,都是家中的男丁。

  如果他们不站出来帮忙,难道还让家中的妻子,儿女出来

  二虎爹一直觉得小景年纪小,又生得过于文弱,担心他会害怕,便压低声儿道“阿轩,你怕的话,就自己先回去,和二虎子一起睡觉吧等明天天一亮,什么事儿都过去了。”

  小景摇头,坚持要留在这里,他本来就不怕这些邪啊怪啊的。

  此前又跟在罗素玄身后,大致了解一些,也许还能帮得上忙。

  若是待会儿遇见了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二虎爹的身前。

  以报答二虎一家,这阵子对自己照顾。

  如此,二虎爹也就不说什么了,还暗暗点了点头,觉得阿轩这孩子还是很有担当的,都知道留下来帮忙。

  越无尘也不管众人的反应了,陈有根的身体被邪术操纵。

  那些钢针也不是普通的针,而是修真界邪修中盛行的一种“弑魂针”。

  不仅能杀人,还能借此操纵已经死去的尸体,若不将针取出体外,那被操纵的尸体,便同凶尸无意。

  不仅伤人,还会伤己。

  自食己肉,自引己血。

  哪怕就只剩下一张嘴了,仍旧能吞噬血肉。

  一般邪修是不会用这种方法杀人的,毕竟残忍又耽误时间。

  真要是想让一个人彻底消失在世间,直接将人腐蚀成一滩尸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偏偏幕后黑手,选择用此等方法杀人,难保不是想借陈有根的手,屠戮了整个陈家村。

  但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陈家村居然来了个道士。

  越无尘一扬黄符,沉声发问“你可还记得,是谁往你身上插了弑魂针”

  其实,他问出这话,也没指望陈有根真的答上来。

  但凡有点修为的邪修都不可能任由死者记住自己的身份。

  唯恐死者的亡魂找到比自己修为更高深的修士哭诉冤屈。

  如此一问,也不过就是看看背后的人,到底是真的邪修,还是半桶水,只道听途说,懂那么几分邪术的凡人。

  陈有根当即面露迷茫,阿巴阿巴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那背后的人十有八、九是个邪修了。

  修真界素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玄门弟子,不好对普通凡人使用术法。

  越无尘虽然是无极道宗的宗主,但也不好破这条规矩。

  知道背后之人是邪修,那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原原本本还回去便是了。

  越无尘抬手一挥,那地上摆放的数十根弑魂针,嗖的一下划破天际,宛若流星一般,很快便消失了。

  小景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陈玉龙的一举一动,都有些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那眉心的鲜红竖痕,在火光的映射下,好像随时随刻都会溢出鲜血来。

  好似察觉到了小景的目光,越无尘偏头望了过去,二人的目光相接。

  很快又双双错开了目光。

  小景暗道,一定是自己搞错了,总是疑神疑鬼的。

  陈玉龙就是陈玉龙,怎么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就在愣神时,便听陈玉龙问“你的妻子与老母亲,可是你杀的”

  陈有根道“是我杀的。”

  此话一出,众多村民立马就不淡定了。

  其中有个村民就是当初拿斧头把桂芬尸体砍成两截的,跳起来骂道“畜牲畜牲我就说是他干的缺德事儿吧之前他媳妇儿桂芬都怀了孩子,被这畜牲醉酒后一脚踢没了”

  “当时我媳妇儿好心好意提着红糖鸡蛋去探望桂芬,结果陈有根那疯婆子老娘倒好,劈头盖脸对着我媳妇儿一顿臭骂,还骂我媳妇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母子俩没一个好东西可怜见的桂芬被人骗到这里来,还卖给了陈有根当媳妇儿,好日子没过过一天,苦头吃了不少上有死老婆婆苛待,下有个畜牲丈夫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被畜牲给嚯嚯没了”

  看得出来,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挺可怜那个死去的桂芬。

  提起陈有根跟他老母,就没一句好话。

  好些村民都很怜悯心疼桂芬被人一脚踢没了的孩子。

  破口大骂陈有根是祖上刨坟,缺了大德,杀猪的忘了老本了,心术不正还不要脸。

  总之乡下人纯朴友善归纯朴友善,想要骂人,那骂人的话可多了去了。

  不一会儿,小景就听了满耳朵的脏话,都是骂陈有根打老婆,杀未出世的孩子,不是个好东西

  听得越无尘的眉头一直紧紧蹙着,但也没多说什么。

  入乡随俗况且,这些村民们也都没有恶意,只是在为惨死的可怜女子诉不平而已。

  即便越无尘听不惯这些,但也不会多加干预毕竟,他现在是陈玉龙,并不是越无尘。

  只是,越无尘有些担心小景会学坏了。

  担心小景耳濡目染,也学了满身的市井气。

  担心小景以后遇见了什么让自己很生气的事情,张嘴就蹦出几句比较粗鄙的话。

  越无尘光是想一想,浓密的眉毛就蹙紧了,侧眸瞥了小景一眼,但终究没说什么。

  他想,如果是当初林景的身上,胆敢沾染半点市井气。

  便是反复管教训斥,越无尘也会强迫林景改掉为止。

  可若是小景学了越无尘却无法对小景动手。

  哪怕连一句重话,越无尘也不忍心讲。

  小景也没说什么。

  他关注的点,既不在村民们气愤之下,骂了几句陈有根。

  也不在越无尘方才无缘无故看了他一眼。

  却鬼使神差地停留在,可怜的桂芬,被自己的丈夫,一脚踢掉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一脚踢掉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未出世的孩子。

  小景的心口,无缘无故地痛了起来,以至于他下意识伸手摁住了。

  他很喜欢小孩子的,自然不能容忍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惨死在孩子父亲的手上。

  周围的人还在骂,纷纷说出了当初桂芬的可怜遭遇。

  还说桂芬比陈有根小了十来岁,两个人是老夫少妻。

  从嫁进来开始,她婆婆就一直给她立规矩,把好好的姑娘当个粗使丫头,还动不动就打骂。

  桂芬性格柔弱,不争不抢的,一直很孝顺婆婆,勤勤恳恳地操持着家务,可依旧没得到恶婆婆的半点夸奖。

  反而还经常被虐打。邻居们看不下去,很多次上门说情,结果每一次都被桂芬的恶婆婆连推带搡地赶走,还言语辱骂。

  等房门一关,就能听见那恶婆子又开始打媳妇儿。噼里啪啦地抽桂芬耳光,骂她是个扫把星,不争气。

  然后等陈有根回来,那恶婆婆还恶人先告状,说是桂芬出去跟邻居乱说,说她这个婆婆欺负媳妇儿。

  陈有根虽然恶,但偏偏又很孝,什么事儿都听他娘的。

  不仅关上门打老婆,还提刀上邻居家打闹。

  一来二去就没人敢掺合陈有根家里的事儿了。

  还说桂芬整个人被塞进了枯木里,那是一棵被雷劈过的老槐树。

  本来阴气就重,桂芬又死的惨,怨气散不去,便在村子里作祟,四处吓唬村民。

  村民们既可怜她,又害怕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越无尘听罢,对陈有根这种杀妻杀子杀母的恶人,自然深恶痛绝。

  若非陈有根已经死得透透的,越无尘不介意一剑送他上西天。

  可当越无尘问及,陈有根为什么要杀妻杀母时,陈有根支支吾吾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越无尘便注入灵力,逼他继续说。

  陈有根才道“她背着我偷汉子”

  此话一出,那些村民立马给桂芬诉不平了,纷纷站出来道。

  “不可能桂芬那般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去偷野汉子”

  “就是说啊,桂芬成天到晚被她那恶婆婆拘在家里,上哪儿偷野汉子”

  “再说了,咱们村从来就没出过什么奸夫淫妇要是出了那种人,可是要浸猪笼的”

  “我不相信桂芬会偷野汉子一定是陈有根污蔑人家呸”

  “呸”

  这些村民纷纷为桂芬打抱不平,虽然大多数人,平日里并没有和桂芬有交情,有的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甚至平日里都不怎么见面。

  但大家都很相信桂芬,即便桂芬之前是个外地人,这也不影响大家相信她。

  小景在这些人身上,看到了“信任”二字。

  并且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被任何人信任过。

  从未被任何人信任过。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越无尘。

  他微感诧异,不知桂芬到底做过什么事儿,能让全村人如此地信任。

  并且,越无尘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当初的林景。

  如果,当年大家能像这些村民们无条件信任桂芬一样地,去信任林景。

  也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越无尘反思了自己七年时间,也反问了自己无数次。

  为什么当初不相信林景。

  明明林景是他一手教养长大的孩子,是他毕生的爱徒,杰作。

  明明林景那么乖巧懂事,不争不抢。

  明明林景平日里刻苦努力,尊师重道,对每一个人都很好。

  明明林景一身正气。

  可是到了最后,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若是说,林景当初是自己不肯出声辩解。

  可眼下,桂芬已死,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言半语。

  但村民们就是信她,即便桂芬不说,也信她。

  越无尘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到底在坚持什么。

  就为了二十四年前,他为林景测算的卦象,曾经勘破过林景的命盘。

  知道林景日后注定要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越无尘当初太自负了,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

  认为自己可以护住林景。

  他就因为因为林景失了道心,脏了身体,毁了修为,被玄门百家围攻,受千夫所指,声名狼藉。

  就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越无尘就亲手把林景给废掉了。

  他当初没有选择相信自己的爱徒,这也成为了他飞升路上,最大的障碍。

  勘破不透,止步在此,永远没办法飞升了。

  越无尘下意识越过人群望向小景。

  刚好,小景也抬起头来,望着他。

  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明明近在咫尺,可却如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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