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爆发
许欢喜被殷滢这句话说得有些怔愣,反应了两秒后才回过神。
“人命？”
殷滢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周阔海杀人了？”
殷滢抿了抿嘴，思考了几秒后，她抬起头对许欢喜说道：“有可能。但,也不一定。”
“你等一下，”许欢喜用手挡在两人之间，她在头脑里把殷滢这几句话的逻辑梳理了一遍后,抬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他身上有人命,但不一定是他杀了人。是，这个意思吗？”
“大概就是这样。”
“殷滢,我不能接受‘大概’这两个字。”许欢喜说的严肃。
“那你相信我吗？”
“相信。但我的信任还不足以让警方去展开一个连受害者都找不到的杀人案的调查。”
殷滢闻言笑了笑，“你相信我就够了，你不需要立案调查周阔海,但我想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个方向。”
许欢喜还想再说什么,她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她本来要说的话,她有些烦躁地拿出手机,发现原来是刘海学的来电。许欢喜叹了口气，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对殷滢抿着嘴使了个眼色，殷滢则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许欢喜接通通话，她侧过身,对着话筒低声道：“刘局。”
“怎么样了？”
“绑匪又来过一通电话，但是他应该是网络通信这方面的专家，技术组无法通过电话定位他。”
“那接下来呢，你有计划吗？”
许欢喜闻言转过脸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站着的殷滢，她思索了片刻,说道：“实际上，殷滢，您还记得这个人吗？”
“你引荐的那位民俗学家？”刘海学本来正在批阅文件的手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顿了顿，他这才抬起头，对现在进行的这个通话认真了些。
“是的。嗯……她实际上提出了一些方向，我在思考，或许可以打开僵局。”
“所以，”刘海学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加重了语气道：“你让她事事参与？”
“殷滢没有坏过事。”许欢喜转过身背对着殷滢，她压低了声音，不想让殷滢听到自己与刘海学的对话。
“那你能保证她永远不出事？”
“我能。”
许欢喜斩钉截铁地抛下这两个字后，她迎来的则是刘海学长久的沉默。
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许欢喜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很想为殷滢辩护些什么。
“许欢喜，”沉默过后，刘海学沉下声音，他拉长了语调喊着许欢喜的名字。
“你应该知道，特调处一旦出了问题，到时候你作为特调处的领头人，会负全责。”
“我知道，刘局。”许欢喜说道，“如果殷滢出现问题，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发现。”
“你就那么自信？”刘海学抬眸看向自己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巨大的《寒鸦图》摹本。
“好像……是有这种自信。”许欢喜垂眸低声道。
“你好自为之。”刘海学说罢就挂断了电话，许欢喜将手机从耳边挪开，看着屏幕上结束通话四个字，她不知作何心情。
她把手机收回口袋，往殷滢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殷滢此时正抬着头看不远处的大树。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殷滢转身，对许欢喜笑道：“感谢你在你上司的面前竭力维护我。”
“那就别辜负我。”许欢喜与她对视，说道。
殷滢看着她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时有些错神。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殷滢在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喃喃自语。
许欢喜微微挑眉，殷滢一瞬回过神，她低下头，笑道：“没什么，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说罢就往别墅的大门方向走，许欢喜见状冲着她行走的方向喊：“去哪儿？”
“去查案。”她说罢转身，向许欢喜勾了勾手，喊道：“既然许处长相信我，我当然得报答你。跟我来吧。”
许欢喜回别墅向张贺等人嘱咐了几句，并用对讲机随时保持联系，然后她就又离开了别墅，回到车上。
许欢喜拉开车门，殷滢已经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等待，许欢喜钻进车里，她将双手搓暖，然后就佩戴好安全带，发动汽车。
“先回处里，我换身方便的衣服。”许欢喜一边缓缓转动方向盘，将车开上大路，一边说道。
殷滢闻言瞟了旁边的许欢喜一眼，见她身上还穿着警服，不禁笑了起来。
许欢喜注意到她上扬的嘴角，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窘迫。她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尖，轻咳了几声。
回到市局，许欢喜用最快的速度换了常服，她边扎头发边小跑着又回到车上，等在驾驶位上坐好，她又抬手整理碎发，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刚才跑着太急，所以有几缕头发都没能好好用皮筋一起扎住。她有些烦躁地又解了皮筋，正打算重新扎头发的时候，却被殷滢拦住。
殷滢从许欢喜手里拿过皮筋，又拍了拍她肩膀。
“干什么？”
“你转身，我帮你。”
“不用。”许欢喜面上微微发烧，连忙又要伸手去抢殷滢手里的皮筋，可殷滢这时却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她按住许欢喜的肩膀，许欢喜竟真的无法再动，只能挥着手臂，却根本够不到殷滢向后撤的手臂。
“许处长，你又抢不到，就别浪费时间了。”殷滢笑着说道。
“你——”
“让我帮你不就好啦，不要浪费时间咯。”殷滢说着抬了抬下巴，示意许欢喜去看车载显示屏上的时间。
许欢喜看了一眼时间，咬紧了后槽牙，最终还是不再去抢，认命般的转过了身。
“就扎普通的马尾……就行了。”
“放心。”
殷滢笑了起来，她伸手抚上许欢喜的头发，许欢喜的头发并不长，勉强齐肩。殷滢轻柔地用指尖梳理着她的发丝，从上至下，丝丝缕缕，正如她在冥府曾与那个名叫阿喜的人度过的时光。
殷滢极为小心地用皮筋将许欢喜的头发扎好，之后，她就凝视着许欢喜的背影久久地出神。
“好了吗？”许欢喜问道。
而殷滢却并没有回答。
许欢喜有些奇怪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殷滢扎头发的手艺还算不错，许欢喜摸着自己的头发已经扎好了，于是回头，却正对上殷滢失焦的双眼。
“殷、殷滢？”许欢喜伸手在殷滢的眼前晃了晃。
殷滢这才缓缓地抬眸，她用那种极为悲切的目光看着许欢喜迷茫的面孔。
良久，许欢喜听见殷滢用颤抖的气音说道：
“阿喜……”
“我真的，很想你。”
而在听到殷滢这句话的瞬间，许欢喜的大脑里如有炸雷轰鸣，那道雷毫无预兆地劈碎了许欢喜始终紧绷着的那道弦，在这一刹那，那些长时间纠缠着许欢喜的噩梦，与她的理智都如同火山爆发时的岩浆一般齐齐喷发而出，眼泪一瞬间在许欢喜的眼眶中汇满，沸腾，流淌。
下一秒，许欢喜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了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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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
殷滢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周阔海杀人了？”
殷滢抿了抿嘴，思考了几秒后，她抬起头对许欢喜说道：“有可能。但,也不一定。”
“你等一下，”许欢喜用手挡在两人之间，她在头脑里把殷滢这几句话的逻辑梳理了一遍后,抬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他身上有人命,但不一定是他杀了人。是，这个意思吗？”
“大概就是这样。”
“殷滢,我不能接受‘大概’这两个字。”许欢喜说的严肃。
“那你相信我吗？”
“相信。但我的信任还不足以让警方去展开一个连受害者都找不到的杀人案的调查。”
殷滢闻言笑了笑，“你相信我就够了，你不需要立案调查周阔海,但我想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个方向。”
许欢喜还想再说什么,她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她本来要说的话,她有些烦躁地拿出手机,发现原来是刘海学的来电。许欢喜叹了口气，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对殷滢抿着嘴使了个眼色，殷滢则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许欢喜接通通话，她侧过身,对着话筒低声道：“刘局。”
“怎么样了？”
“绑匪又来过一通电话，但是他应该是网络通信这方面的专家，技术组无法通过电话定位他。”
“那接下来呢，你有计划吗？”
许欢喜闻言转过脸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站着的殷滢，她思索了片刻,说道：“实际上，殷滢，您还记得这个人吗？”
“你引荐的那位民俗学家？”刘海学本来正在批阅文件的手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顿了顿，他这才抬起头，对现在进行的这个通话认真了些。
“是的。嗯……她实际上提出了一些方向，我在思考，或许可以打开僵局。”
“所以，”刘海学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加重了语气道：“你让她事事参与？”
“殷滢没有坏过事。”许欢喜转过身背对着殷滢，她压低了声音，不想让殷滢听到自己与刘海学的对话。
“那你能保证她永远不出事？”
“我能。”
许欢喜斩钉截铁地抛下这两个字后，她迎来的则是刘海学长久的沉默。
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许欢喜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很想为殷滢辩护些什么。
“许欢喜，”沉默过后，刘海学沉下声音，他拉长了语调喊着许欢喜的名字。
“你应该知道，特调处一旦出了问题，到时候你作为特调处的领头人，会负全责。”
“我知道，刘局。”许欢喜说道，“如果殷滢出现问题，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发现。”
“你就那么自信？”刘海学抬眸看向自己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巨大的《寒鸦图》摹本。
“好像……是有这种自信。”许欢喜垂眸低声道。
“你好自为之。”刘海学说罢就挂断了电话，许欢喜将手机从耳边挪开，看着屏幕上结束通话四个字，她不知作何心情。
她把手机收回口袋，往殷滢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殷滢此时正抬着头看不远处的大树。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殷滢转身，对许欢喜笑道：“感谢你在你上司的面前竭力维护我。”
“那就别辜负我。”许欢喜与她对视，说道。
殷滢看着她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时有些错神。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殷滢在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喃喃自语。
许欢喜微微挑眉，殷滢一瞬回过神，她低下头，笑道：“没什么，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说罢就往别墅的大门方向走，许欢喜见状冲着她行走的方向喊：“去哪儿？”
“去查案。”她说罢转身，向许欢喜勾了勾手，喊道：“既然许处长相信我，我当然得报答你。跟我来吧。”
许欢喜回别墅向张贺等人嘱咐了几句，并用对讲机随时保持联系，然后她就又离开了别墅，回到车上。
许欢喜拉开车门，殷滢已经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等待，许欢喜钻进车里，她将双手搓暖，然后就佩戴好安全带，发动汽车。
“先回处里，我换身方便的衣服。”许欢喜一边缓缓转动方向盘，将车开上大路，一边说道。
殷滢闻言瞟了旁边的许欢喜一眼，见她身上还穿着警服，不禁笑了起来。
许欢喜注意到她上扬的嘴角，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窘迫。她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尖，轻咳了几声。
回到市局，许欢喜用最快的速度换了常服，她边扎头发边小跑着又回到车上，等在驾驶位上坐好，她又抬手整理碎发，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刚才跑着太急，所以有几缕头发都没能好好用皮筋一起扎住。她有些烦躁地又解了皮筋，正打算重新扎头发的时候，却被殷滢拦住。
殷滢从许欢喜手里拿过皮筋，又拍了拍她肩膀。
“干什么？”
“你转身，我帮你。”
“不用。”许欢喜面上微微发烧，连忙又要伸手去抢殷滢手里的皮筋，可殷滢这时却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她按住许欢喜的肩膀，许欢喜竟真的无法再动，只能挥着手臂，却根本够不到殷滢向后撤的手臂。
“许处长，你又抢不到，就别浪费时间了。”殷滢笑着说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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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喜看了一眼时间，咬紧了后槽牙，最终还是不再去抢，认命般的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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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滢笑了起来，她伸手抚上许欢喜的头发，许欢喜的头发并不长，勉强齐肩。殷滢轻柔地用指尖梳理着她的发丝，从上至下，丝丝缕缕，正如她在冥府曾与那个名叫阿喜的人度过的时光。
殷滢极为小心地用皮筋将许欢喜的头发扎好，之后，她就凝视着许欢喜的背影久久地出神。
“好了吗？”许欢喜问道。
而殷滢却并没有回答。
许欢喜有些奇怪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殷滢扎头发的手艺还算不错，许欢喜摸着自己的头发已经扎好了，于是回头，却正对上殷滢失焦的双眼。
“殷、殷滢？”许欢喜伸手在殷滢的眼前晃了晃。
殷滢这才缓缓地抬眸，她用那种极为悲切的目光看着许欢喜迷茫的面孔。
良久，许欢喜听见殷滢用颤抖的气音说道：
“阿喜……”
“我真的，很想你。”
而在听到殷滢这句话的瞬间，许欢喜的大脑里如有炸雷轰鸣，那道雷毫无预兆地劈碎了许欢喜始终紧绷着的那道弦，在这一刹那，那些长时间纠缠着许欢喜的噩梦，与她的理智都如同火山爆发时的岩浆一般齐齐喷发而出，眼泪一瞬间在许欢喜的眼眶中汇满，沸腾，流淌。
下一秒，许欢喜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了方向盘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0221:32:55~2021-08-0615:4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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