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争执
由于办案需要,这所废旧多年的学校久违地被再次通电，满楼的白炽灯光将体育馆外的半片黑夜都映得犹如白昼。
凶案现场到处都是血迹与指纹，这样杂乱的现场对于鉴识科的人员反而并不难处理。
换句话说,这里，简直就像是证据的海洋。
五具尸体都将会被运走进行尸检，而他们的钱包手机都在现场,所以确认死者的身份也是意外地容易。
现场有几团用过的卫生纸，几个喝光了饮料的瓶子,还有几张破毛毯，这些都一并作为证据被带走进行检测,而看着鉴识科人员忙碌的几个警察此时就站在警戒线外不远处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实在无法把眼前这样的惨状与那个站在寒风中的瘦弱女孩联系在一起。
死者一共五人，其中三男两女，每个人看起来都要比那个女孩更加强壮,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五人是怎么被女孩一人杀害的呢？
这着实令人想不通。
而此时还待在警局里的警察们收到了现场的消息后也都汇报给了局长，局长得知消息后,想要立刻审讯女孩,可顾着许欢喜的面子，局长还是问了一句。
“小许,这孩子……”
此时许欢喜还守在休息室门外，听到局长喊她，她才回过神,将后背从走廊的墙壁上挪开，站直了说道：“也该询问情况了，是吗？”
许欢喜转眸看了看局长身后的两名警察，这两位是当地市局重案组的警员，许欢喜认识,也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很有经验的老警察。可是，她回眸又看了看虚掩的房门，能看见女孩还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抿了抿嘴，似乎很是犹豫。
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低声说道：
“死者一共有五名的话，算是大案了吧。”
听到这话，局长一愣，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两个警员，又转过脸看向许欢喜，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案子，”许欢喜抬起头，直视局长的双眼。
“可以交给我们特调处吗？”
她这话一出，局长身后的两名警察就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凭什么？证据充足，只等着进行核实的案子，用得着动用特调处的力量吗？”其中一个警察抱起手臂诘问道。
“许处长，您来我们局里只是来进行交流的，这宗案子发生在我们这里，我们也没有邀请您，您是不是手伸得有点长了？”另一名警察补充道。
而站在那两名警察身前的警察局长此时也默不作声，而这无疑是一种无声的应援。
说实话，许欢喜自己也知道，这边的警察对自己插手他们的工作肯定会有不满，但不知为什么，许欢喜总是心里放不下那个孩子。
她硬着头皮说道：“未成年杀害五人，这样的案子如果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舆论轰动。而且……”说到这儿，许欢喜突然停了下来，她意识到他们几人现在离着那个孩子只有一扇门的距离，于是她转身往走廊深处走去，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也过来。
等他们也跟着过来了，许欢喜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刚才医生过来检查那孩子的身体，检查结果你们应该也已经看到了。如果是这孩子杀了人，那么在她杀人前与她发生关系的人会是谁？她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会在那里杀人。这些点你们如果仔细想的话，就该知道，这宗案子如果被曝出，恐怕不只是一句高中生杀死五名同学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概括的吧。”
“那交给许处长你，就可以了吗？”一个警察嗤笑了一声说道。
许欢喜闻言抬眸看向他，那名警察虽然要比许欢喜高了半头，可当他看见许欢喜此时的眼神时，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故作轻松地看向别处，不敢再与她进行直接的眼神交流。
“至少，我不会在这时还能笑着说风凉话。”她说道。
“咳，”局长这时大概也觉得自己下属话里的火药味有些过浓，于是干咳了一声，笑着打圆场道：“这……毕竟，这案子发生在我们市，根据规定，如果我们需要小许你们帮忙的话，是要提交书面申请的，现在事发突然，我们也来不及写这份申请。”他顿了顿，看许欢喜的脸色依旧没有和缓，于是他又说道：“这样，小许，待会儿的审讯工作，你就和我们局里的同志一起做，看看情况，如果真的这案子情况特殊，我们在向你们递出申请，也来得及，你看这样行不行？”
许欢喜也知道这应该是当地警局目前能做出来的最大妥协了，于是没说什么，就点头答应。
警察进行dna比对的时间需要几个小时，在出结果之前，许欢喜不建议对女孩进行审讯，而是给她点了份外卖送进休息室，她坐到女孩对面，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到她面前，轻声说了句：“吃吧。”
女孩抬起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上的菜，她没动筷子，而是直接开口问道：“不问我问题吗？”
“往后有很多时间会问你，不着急在这一时。”许欢喜说道。
女孩闻言咬着嘴唇又低下头，可很快，她却又抬起头，瞪大了眼睛说道：“我都说了，是我杀的人，尸体你们应该也已经找到了吧？刀，我杀人的刀，上面还带着血呢，你们为什么……”
“你就那么想现在就被当作是杀人犯对待吗？”还没等女孩把话说完，许欢喜就冷声打断道。
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圆睁着眼睛看着许欢喜。
“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不是你来自首，就立刻把你当作杀人犯抓起来。哪怕有了物证，也要听你的动机。所以你不用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
许欢喜说罢看着她单薄的身体，这孩子真的太瘦了，她的两颊都已经浅浅地凹了进去，就像是被抽走水分的苹果。
许欢喜蹙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正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门外站着的警察冲许欢喜使了个眼色，许欢喜知道应该是检测结果出来了，于是又低声嘱咐了一句女孩，让她吃点东西，接着就起身走出休息室。
她反扣上门，对面的警察说道：“我们在刀上提取到的血液确定是那几个死者的，指纹也的确是这孩子的没错。以及，”警察迟疑了一下，许欢喜见状问道：“以及什么？”
“以及……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我们发现了废弃的纸团和破毛毯，那上面都检测出了三名男性死者的□□，您还记得这孩子身上也有男性的□□残留吗？”
许欢喜点了点头，可她刚刚点完头，就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似的，立刻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警察。
而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许欢喜。
许欢喜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胸口憋闷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才缓过神，用尽量平静地语气问道：
“还有别的什么结果吗……”
“详细的尸检报告大概要等到天亮以后才能出，但是法医那边的消息是，在每具尸体的体内都检测出了安眠药的成分，我想，这应该也能解释这孩子为什么能杀掉五个人了……”
许欢喜抬起手捋了一把低垂的碎发，她点点头，谢过警察后，就又转身回到了休息室。
她看见桌上的饭菜依旧一口没动，而那孩子还是低着头坐在那里，心中憋闷的感觉就愈演愈烈，她站在门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抬眸，语气严肃而冷漠。
“走吧，现在到了你把一切都告诉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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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实在无法把眼前这样的惨状与那个站在寒风中的瘦弱女孩联系在一起。
死者一共五人，其中三男两女，每个人看起来都要比那个女孩更加强壮,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五人是怎么被女孩一人杀害的呢？
这着实令人想不通。
而此时还待在警局里的警察们收到了现场的消息后也都汇报给了局长，局长得知消息后,想要立刻审讯女孩,可顾着许欢喜的面子，局长还是问了一句。
“小许,这孩子……”
此时许欢喜还守在休息室门外，听到局长喊她，她才回过神,将后背从走廊的墙壁上挪开，站直了说道：“也该询问情况了，是吗？”
许欢喜转眸看了看局长身后的两名警察，这两位是当地市局重案组的警员，许欢喜认识,也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很有经验的老警察。可是，她回眸又看了看虚掩的房门，能看见女孩还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抿了抿嘴，似乎很是犹豫。
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低声说道：
“死者一共有五名的话，算是大案了吧。”
听到这话，局长一愣，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两个警员，又转过脸看向许欢喜，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案子，”许欢喜抬起头，直视局长的双眼。
“可以交给我们特调处吗？”
她这话一出，局长身后的两名警察就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凭什么？证据充足，只等着进行核实的案子，用得着动用特调处的力量吗？”其中一个警察抱起手臂诘问道。
“许处长，您来我们局里只是来进行交流的，这宗案子发生在我们这里，我们也没有邀请您，您是不是手伸得有点长了？”另一名警察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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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许欢喜自己也知道，这边的警察对自己插手他们的工作肯定会有不满，但不知为什么，许欢喜总是心里放不下那个孩子。
她硬着头皮说道：“未成年杀害五人，这样的案子如果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舆论轰动。而且……”说到这儿，许欢喜突然停了下来，她意识到他们几人现在离着那个孩子只有一扇门的距离，于是她转身往走廊深处走去，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也过来。
等他们也跟着过来了，许欢喜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刚才医生过来检查那孩子的身体，检查结果你们应该也已经看到了。如果是这孩子杀了人，那么在她杀人前与她发生关系的人会是谁？她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会在那里杀人。这些点你们如果仔细想的话，就该知道，这宗案子如果被曝出，恐怕不只是一句高中生杀死五名同学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概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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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喜闻言抬眸看向他，那名警察虽然要比许欢喜高了半头，可当他看见许欢喜此时的眼神时，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故作轻松地看向别处，不敢再与她进行直接的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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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喜点了点头，可她刚刚点完头，就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似的，立刻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警察。
而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许欢喜。
许欢喜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胸口憋闷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才缓过神，用尽量平静地语气问道：
“还有别的什么结果吗……”
“详细的尸检报告大概要等到天亮以后才能出，但是法医那边的消息是，在每具尸体的体内都检测出了安眠药的成分，我想，这应该也能解释这孩子为什么能杀掉五个人了……”
许欢喜抬起手捋了一把低垂的碎发，她点点头，谢过警察后，就又转身回到了休息室。
她看见桌上的饭菜依旧一口没动，而那孩子还是低着头坐在那里，心中憋闷的感觉就愈演愈烈，她站在门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抬眸，语气严肃而冷漠。
“走吧，现在到了你把一切都告诉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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