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1)
落地窗上还留存着一层水汽，上面有几个一抹而过的手印，像是有人摁在上面又失力下滑，流下了几缕意味深长的水滴线，带着事后的几分缱绻——是明琅用双手绘出的一幅画。
明琅用手掌捂上脸，又忍不住透过指缝去看那些滚烫的手印。最快
他百骸已经酸疼到了骨子里，弓着身子缓缓往下坐，挨到软垫上的那一刻，操字的半截“c”音刚脱口随即被他咽了回去，他下意识不允许自己用这种方式宣泄情绪。
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
下一刻，窗外有光照进来，明琅缩了下脚，轻而易举藏进了阴影里。
这个单人间再普通不过，装潢极简，该有的设备恰到好处，一目了然。
——格外切合了明琅的全部需求。
比如这时候，他再三确定了四下无人、无摄像头、无监视器的情况下，他摘下了面具，惯性地往右边一放，结果在他预测范围内果然有一个床头柜等着他。
家具的布置似乎有些像他自己的家。
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敏锐地思考一番“巧合发生背后的必然规律”，可他现在没工夫也没体力支撑自己做出这样的判断。
没了面具的阻碍，他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做着贪婪的吐息，他想起身，又痛得动弹不得，打开床头柜，里面果然有一盒烟，打火机也是他常用的牌子。
这家他第一次来的酒店仿佛能看透他全部的心思，琢磨清了他的全部喜好，这种感觉并不让人愉快——过度的被了解让他丧失了基本的安全感。
在明琅所了解到的资料里，情|事发生之后，另一半几乎会温柔地为他洗净，沟通体验，至少耳语安慰几声。
可他哪来的另一半？
明琅对着墙面反问自己，他摇摇头。
对陌生人不能要求太高。
屋里空荡荡的，那个十分钟前还与他苟合的人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苟合，他在唇齿间品过一遍这两个灼热的字，为自己第一反应想到的是这个词感到既羞耻又有几分……刺激。
——他不得不承认。
明琅艰难地站起身，撑着疼痛难当的屁股和酸楚的腰，凭借着极好的修养压下所有骂人的冲动，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将自己冲洗干净。一切收拾停当之后，穿戴整齐，一丝不苟，每一个衣褶的位置都像是严格规范过的，他又变回了那个从高知家庭里出来的、体体面面的文化人了。
只是走起路来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擦痛和不适。
今夜之前，明琅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例如查前戏，查手法，甚至在那人刚进屋子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打量对方的身材，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片试纸*。
“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出人意料的顺耳。
那是明琅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像他的眼神一样柔和，给人一种莫名心安的意念。
“这是那个，”明琅顿了一下，有些不太好开口，“就那个……身体检查，测有没有那个什么病的。”他越说越没底气。
那人偏过头，从上到下看了遍明琅，最后目光停在试纸上，“Hi……”
“对。”明琅打断道，”就是测那个的。”
“我还真没用过这东西。”
谁没事用这种东西？
明琅的态度平淡到仿佛在写报告，礼貌地拿起试纸盒子递给他看，客气道：“用血测一下，以防万一。”
他看了那人一眼又补充道：“我也会做，对你对我都好，相交一场，给彼此留下一辈子的纪念品就没意思了。”
“相交一场？”那人点头，“言辞恳切，描述地客观到位。”
明琅无意，却在那人重复一遍之后突然就有些不自在，“别想太多。”
那人虽然戴着白色的面具，可明琅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那人在笑，低低的声音打在面具上颇具玩味：“好，很严谨，你在下面，你想怎么样都行。”
“……”
明琅被这赤果地直视逼得错开了视线，这一刻他何其庆幸自己戴着面具，还好，不然对方一定能从他腾红的脸上看出来他是第一次。
那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扬了扬手里的试纸，“就算不戴着面具，能搞这种小玩意的，”那人话说一半故意停顿下来，用长久的留白熬着他，而后又凑近立在他身侧，软言好语：“——也是个新手，大家都用的同一个Mask搜索引擎，老实说，为了今晚没少下功夫吧。”
只用三言两语就让这个新手的安全感直线告罄。
面对这种老司机，明琅尴尬地闪开身子，事已至此，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矫情。这种事上，越怂越吃亏，平白无故矫情出了一种被嫖的错觉，他挺了挺胸，看了眼表，“等等吧，二十分钟后出结果。”
那人也算绅士地接受了，腰带都解了还愿意坐回床上，伸着双腿，单手撑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明琅蹲在地上等试验结果。
警惕又专注。
“我说，”那人百无聊赖，开了口，“世界都要完了，不想着怎么活下去，还惦记着这种事？”训人似的。
“你不也是？”明琅回了一句。这人有意思，同一个社交软件里遇到的，谁比谁清心寡欲？饱死鬼不比饿死鬼强吗？
那人被顶了也不介意，似乎打定主意没话找话说，非要聊满这二十分钟，“我看信息上，你说要找穿制服的哥哥，我这身行吗，还满意吗？”
外头是件白大褂，左胸口还挂了一副银边眼镜。
明琅大致略了一眼，未语耳先红一红，几不可闻地“嗯”了一下。
“怎么称呼？”那人笑了下，“除了M。”
如果不是有面具的遮挡、有末日的借口，这种事明琅这辈子都不会去做。况且素昧平生，一拍即散，更没有留名道姓的道理。
明琅用余光扫了眼，“没必要，这种场合还是不说这些比较好。”
“那我一会怎么叫你？”
“……请您一会不要叫我。”
那人轻笑出声，用光亮的鞋尖碰了碰他的拖鞋，“自然一点，这么紧张干什么？像是我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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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琅用手掌捂上脸，又忍不住透过指缝去看那些滚烫的手印。最快
他百骸已经酸疼到了骨子里，弓着身子缓缓往下坐，挨到软垫上的那一刻，操字的半截“c”音刚脱口随即被他咽了回去，他下意识不允许自己用这种方式宣泄情绪。
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
下一刻，窗外有光照进来，明琅缩了下脚，轻而易举藏进了阴影里。
这个单人间再普通不过，装潢极简，该有的设备恰到好处，一目了然。
——格外切合了明琅的全部需求。
比如这时候，他再三确定了四下无人、无摄像头、无监视器的情况下，他摘下了面具，惯性地往右边一放，结果在他预测范围内果然有一个床头柜等着他。
家具的布置似乎有些像他自己的家。
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敏锐地思考一番“巧合发生背后的必然规律”，可他现在没工夫也没体力支撑自己做出这样的判断。
没了面具的阻碍，他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做着贪婪的吐息，他想起身，又痛得动弹不得，打开床头柜，里面果然有一盒烟，打火机也是他常用的牌子。
这家他第一次来的酒店仿佛能看透他全部的心思，琢磨清了他的全部喜好，这种感觉并不让人愉快——过度的被了解让他丧失了基本的安全感。
在明琅所了解到的资料里，情|事发生之后，另一半几乎会温柔地为他洗净，沟通体验，至少耳语安慰几声。
可他哪来的另一半？
明琅对着墙面反问自己，他摇摇头。
对陌生人不能要求太高。
屋里空荡荡的，那个十分钟前还与他苟合的人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苟合，他在唇齿间品过一遍这两个灼热的字，为自己第一反应想到的是这个词感到既羞耻又有几分……刺激。
——他不得不承认。
明琅艰难地站起身，撑着疼痛难当的屁股和酸楚的腰，凭借着极好的修养压下所有骂人的冲动，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将自己冲洗干净。一切收拾停当之后，穿戴整齐，一丝不苟，每一个衣褶的位置都像是严格规范过的，他又变回了那个从高知家庭里出来的、体体面面的文化人了。
只是走起路来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擦痛和不适。
今夜之前，明琅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例如查前戏，查手法，甚至在那人刚进屋子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打量对方的身材，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片试纸*。
“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出人意料的顺耳。
那是明琅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像他的眼神一样柔和，给人一种莫名心安的意念。
“这是那个，”明琅顿了一下，有些不太好开口，“就那个……身体检查，测有没有那个什么病的。”他越说越没底气。
那人偏过头，从上到下看了遍明琅，最后目光停在试纸上，“Hi……”
“对。”明琅打断道，”就是测那个的。”
“我还真没用过这东西。”
谁没事用这种东西？
明琅的态度平淡到仿佛在写报告，礼貌地拿起试纸盒子递给他看，客气道：“用血测一下，以防万一。”
他看了那人一眼又补充道：“我也会做，对你对我都好，相交一场，给彼此留下一辈子的纪念品就没意思了。”
“相交一场？”那人点头，“言辞恳切，描述地客观到位。”
明琅无意，却在那人重复一遍之后突然就有些不自在，“别想太多。”
那人虽然戴着白色的面具，可明琅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那人在笑，低低的声音打在面具上颇具玩味：“好，很严谨，你在下面，你想怎么样都行。”
“……”
明琅被这赤果地直视逼得错开了视线，这一刻他何其庆幸自己戴着面具，还好，不然对方一定能从他腾红的脸上看出来他是第一次。
那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扬了扬手里的试纸，“就算不戴着面具，能搞这种小玩意的，”那人话说一半故意停顿下来，用长久的留白熬着他，而后又凑近立在他身侧，软言好语：“——也是个新手，大家都用的同一个Mask搜索引擎，老实说，为了今晚没少下功夫吧。”
只用三言两语就让这个新手的安全感直线告罄。
面对这种老司机，明琅尴尬地闪开身子，事已至此，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矫情。这种事上，越怂越吃亏，平白无故矫情出了一种被嫖的错觉，他挺了挺胸，看了眼表，“等等吧，二十分钟后出结果。”
那人也算绅士地接受了，腰带都解了还愿意坐回床上，伸着双腿，单手撑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明琅蹲在地上等试验结果。
警惕又专注。
“我说，”那人百无聊赖，开了口，“世界都要完了，不想着怎么活下去，还惦记着这种事？”训人似的。
“你不也是？”明琅回了一句。这人有意思，同一个社交软件里遇到的，谁比谁清心寡欲？饱死鬼不比饿死鬼强吗？
那人被顶了也不介意，似乎打定主意没话找话说，非要聊满这二十分钟，“我看信息上，你说要找穿制服的哥哥，我这身行吗，还满意吗？”
外头是件白大褂，左胸口还挂了一副银边眼镜。
明琅大致略了一眼，未语耳先红一红，几不可闻地“嗯”了一下。
“怎么称呼？”那人笑了下，“除了M。”
如果不是有面具的遮挡、有末日的借口，这种事明琅这辈子都不会去做。况且素昧平生，一拍即散，更没有留名道姓的道理。
明琅用余光扫了眼，“没必要，这种场合还是不说这些比较好。”
“那我一会怎么叫你？”
“……请您一会不要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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