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默默无闻
一旁的汤姆神色大骇，失声惊叫道：“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是……起源的混沌之力——无限力！！”
世间的任何词汇都不足以描绘甘道此刻的神情了。只见柔光之下，温格兰的身形似幻似真，宛如神话中的神明一般高高在上，又如亦虚亦实的海市蜃楼之景，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甘道感受不到恐惧，因为这是当下世间不存在的力量；也感受不到温格兰的真实，因为他的形态已近乎脱离常世，与传说中的万物之主的神明并驾齐驱。
起源神化形态——！！
汤姆呆呆地站立在原地，脸上早已逝去了震惊与畏惧之色，似是已坦然接受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一般，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举动。下一秒，只见那团柔和之光突然膨胀开来，顷刻间便将汤姆的身形完全吞没。
然而，切却并未就此停止。无限力之光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失去控制，开始肆意吞噬周围的一切事物。
喜悦、恐怖、震惊、绝望，乃至疼痛与否都未及感知，甘道的躯体已化为轻烟，消失在光中。紧接着，天空、大地、山川、河流、城市、荒漠以及万般生灵，这颗蔚蓝星球上一切的一切，亦在这转瞬之间的一刻，尽皆归于虚无……
在这没有时空规则约束，唯一纯粹的世界中，再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干扰，仅存的两个意识开始了它们最后的交谈：
“终究，还是你更胜一筹啊，温格兰……”
“如果你没有特意地讲述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一开始你便全力以赴的话，恐怕早已取得最终的胜利了。这一战，至多算是平手。”
“但是，这平手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把许多无辜的人都卷了进来。”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并不想使用。虽说如此，但实际的情况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不可控制。由我发动的力量，也应该由我来终结。只要孤注一掷，说不定可以……”
那边的意识沉默了片刻。
“最后，温格兰，请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恨我吗？因为我的出现，令你自幼相貌异常，致使你被父母遗弃，遭受诸多人的偏见与嫌弃，同时也令你遭遇了诸多本该无缘的祸难。当回想起这一切的时候——你，会憎恨我吗？”
“恨？对啊，我是应该憎恨，也有理由憎恨。但是，也正是因为你的缘故，让我能够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们，经历普通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经历的传奇事件。那些事件或是令我幸福，或是令我愤怒，又或是令我感慨万千；那些人们，有的或许还有再度相见的机会，而另一些人，一别便成了永远。回首往昔，如果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所得到的意义只有憎恨的话，那我未免也太肤浅了一些吧。就像在开战前我曾说过的，今日这一战的意义无关输赢，只为了一个『了结』。而现在，一切已经『了结』……”
留下最后的话语之后，温格兰的意识消失了。虚无的空间中只剩下唯一的意识。虽然在这个地方不可能看到对方的面容，但汤姆却仿佛可以确实地知晓——在最后的最后，温格兰是带着笑容离去的。
柔光散去……
甘道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即惊慌地观察四周。天空依旧被负能量笼罩；大地也仍然是激战之后一副破败凄惨的景象；那边，强袭队的战斗机亦如先前那样悬停在半空中同一个位置。
无限力之光的涌起与默去仅在一瞬之间，但甘道却感觉如同经历了由存在到消失，又从消失到存在的不断循环，而整个世界亦仿佛随他一起经历了轮回千亿年的漫长岁月。然而现实中，一切却似乎未曾发生过一丝变化。
或者，根本就从未发生过变化。可能，仅仅只是在光芒迷乱了双眼的那一刻，大脑因刹那的混乱而产生的错觉罢了。
甘道又急忙将目光转向温格兰与汤姆的方向，但这一眼的惊吓，却差点儿将他剩余的寿命全部折去了。
只见温格兰两臂悬垂，双目微睁，然眼中的神光却已荡然无存，其身在半虚半实之间反复变化，呈现出一种极端不稳定的状态。恰时一阵微风吹来，他的身体就在这轻抚之下如烟而散，随着风势的渐弱，彻底消失在战场之上。
汤姆凝望着温格兰的身体消失的地方，感慨道：“是啊，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了。真的很高兴，最后的对手——能够是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汤姆的躯体也发生了突然的异变，仿佛被风干千年的死尸一般变得腐朽干裂。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断折之响，汤姆的身体随即碎裂成数段，并在落至地面的撞击中碎成粉末，最终被战场上刮起的风逐渐吹散……
一束刺眼的赤红之光晒在甘道的脸上，那是日落时分的太阳所呈现出的光色。天空的一角显露出夕阳的光辉，覆盖了整片苍穹的负能量开始缓缓消退。因为施术者的力量瓦解了，被负能量笼罩了三日的天空终于要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了。
望着许久不见的夕阳之光，甘道的双眶不自觉地渗出了泪水。现在的心情究竟是喜悦还是悲伤，连他自己都无法明了。唯有一个愿望，便是朝着天空尽情地嘶吼，将一个讯息传达给地球上的所有人：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赢了——！！我们……胜利了——！！！”
最终话各自的世界
——M78星云·光之国——
回到光之国后，甘道第一时间赶往警备队总部大队长的办公室，向奥特之父汇报此次地球之行的情况。
恰逢当天是警备队学园新一期学员生的选拔之日，各高层人员均忙得焦头烂额。奥父无暇细听甘道的报告，在大致了解任务的结果后，便十分满意地让甘道退下了，甚至都没有要他提交详细的任务报告书。在家门前，甘道遇上了正欲外出的父亲。按照学员招募的一贯流程，在选拔开始前，奥特兄弟们需要先行赶往等离子火花塔进行准备工作。许久不见，有太多的话想要对父亲述说，甘道便随着赛文一同踏上了前往火花塔的道路。
“想不到这一趟任务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听了甘道详述的情况后，赛文也不免发出了感慨，“不过，虽然跟预期的过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就结果而言，温格兰还是死了。原定的任务目标也算是顺利完成了，不是吗？”
“他就在我的眼前消失，那种状态是绝不可能存活的。而汤姆也与温格兰同归于尽了。可以说，任务不但顺利完成，甚至超出了预期。也难怪奥特之父会如此满意，还大大地夸奖了我一番。”
“但你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太高兴。”赛文看着甘道没有一丝喜悦之情的面孔说道。“是什么事情给你的心头蒙上了阴云？看看为父能否帮你解开困惑。”
“汤姆被消灭了，地球再度和平，那些变成怪兽的人们也都安然地恢复了原样。这些事自然令我很高兴，但是温格兰的死却又让我有些难过。还有关于奥王大人，以及光之国诞生的真正内幕，这些都让我无法释怀。”
“你会为温格兰的死而难过，证明你已经开始明白『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而可怜之人未必没有可恨之处』这个道理了。不过在这一点上，为父也没有资格对你说教。在对待温格兰的态度上，我们也犯了跟你之前一样的错误。至于奥王大人和光之国的事……”
赛文顿了顿，突然神情严肃地发问道：“这些事你向奥特之父汇报了吗？”
“没有。关于奥王大人、光之国诞生的真相以及汤姆的来历这些事情，除了父亲外，我再没有向其他任何人透露过。并且，也不打算透露……”
“你做得对，甘道。把这些事情揭露出来，只会把现有的平静打破，掀起不必要的轩然大波而已。既然它们已被隐藏了26万年都未被人发现，那就让它继续被隐藏下去吧。然后，对于甘道你而言，现在要学习的，也是人生中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就是——遗忘。有些烦恼是永远都不可能被解开的，要学会如何忘记它们，否则你迟早会被这些烦恼弄得迷失方向，甚至误入歧途。”
“遗忘吗？”甘道苦笑了一下，“忘记温格兰，忘记汤姆，忘记在地球经历的一切，就好像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一如往常那样生活？”
“不错。在光之国官方的历史记载中，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温格兰这个人物，也不曾出现过汤姆这样的敌人。即便有少数的知情者也都绝口不提，将一切尘封在黑暗之中。这个宇宙里，被埋葬的不为人知的历史已经有太多太多，也不差这一个两个了。”
甘道望着父亲沉默了许久，最终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突然间却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地球人呢？他们可都还记得。光之国与地球的关系如此密切，保不定会有其他奥特战士从地球人的口中听说关于温格兰的事情。”
赛文笑了笑：“地球位置偏远，接触不到大宇宙文明的中心。况且现在的宇宙人们也已经对地球失去了兴趣，不会再去染指那颗星球，所以不必担心温格兰的事会被其他宇宙人知晓。至于光之国，相信短期内奥特之父是不会再派遣新的战士去地球执勤了，直至地球人将那些事情彻底遗忘以后……”
“这么说来，梦比优斯桑可能变成警备队中最后一位被派往地球的奥特战士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呐。对了，说起梦比优斯，甘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梦比优斯被负能量摧毁的力量恢复了。还有贝特拉姆，他也终于从负能量的诅咒中被解放了出来，同样恢复了力量。就在你回到光之国的几日之前。”
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了。甘道阴郁的脸上总算绽放出了一丝笑容，但是疑问也随之而来。
“贝特拉姆桑从诅咒中被解放是温格兰做的，这件事我在地球时便已知晓。可是梦比优斯桑的力量恢复是怎么回事？负能量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难道父亲与众叔伯们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连奥王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办得到呢。”赛文摇了摇脑袋，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梦比优斯和贝特拉姆是在某天的熟睡之后突然恢复了力量，毫无征兆。这件事我们也百思不解。但是刚才听你说了关于地球的事后，我算了算日子，他们恢复力量的时间，恰好是汤姆被击败后的第二日。会不会是因为负能量本源的汤姆被消灭了，因此由负能量造成的伤害也随之被解除了呢？”
“是这样子吗……”甘道不置可否地喃喃道。
之后的一段路程，两人均是沉默不语。眼见就快抵达火花塔前的广场之时，甘道突然开口说道：“父亲，其实在与奥特之父见面时我本有一个请求，担心他可能不会答应，所以没有说出口。”
“是什么请求？”
“我希望今后在没有任务的空暇时候，能允许我随意穿越次元空间。这个多元宇宙非常的大，很多人很多事都并非是我们一厢情愿认为的样子。利用帕拉吉手镯的能力，我可以前往不同的次元宇宙走走，去领略那里的人，那里的事，去感受不一样的生活。也算是一种人生的历练吧。”
“你是这么想的吗？甘道。总感觉，这一趟地球之行回来的你，比以前成长了许多啊。”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人总是要成长的嘛。”甘道怅然地说道。
“好，好……”赛文欣慰地笑了，“这个请求为父会代你向奥特之父说的，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谢谢你，父亲！”
抵达广场后，赛文与其他奥特兄弟汇合，开始着手选拔前的准备工作。甘道则待在远处隐蔽的位置，静静地观望着选拔仪式的进行。
几十个光之国少年分成四个队列，笔直地站立在广场上。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兴奋，以及难以掩盖的稚嫩之气，不禁令甘道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又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年参加选拔仪式的那一刻。
这些梦想着成为警备队员的少年们，究竟会有怎样的未来在等着他们呢？是像奥特兄弟那样成为出类拔萃的菁英名扬宇宙，还是像绝大数队员那般默默无闻？抑或是，像某人一样被尘封在历史的黑暗角落，再不会被人们记忆和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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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任何词汇都不足以描绘甘道此刻的神情了。只见柔光之下，温格兰的身形似幻似真，宛如神话中的神明一般高高在上，又如亦虚亦实的海市蜃楼之景，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甘道感受不到恐惧，因为这是当下世间不存在的力量；也感受不到温格兰的真实，因为他的形态已近乎脱离常世，与传说中的万物之主的神明并驾齐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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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切却并未就此停止。无限力之光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失去控制，开始肆意吞噬周围的一切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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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没有时空规则约束，唯一纯粹的世界中，再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干扰，仅存的两个意识开始了它们最后的交谈：
“终究，还是你更胜一筹啊，温格兰……”
“如果你没有特意地讲述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一开始你便全力以赴的话，恐怕早已取得最终的胜利了。这一战，至多算是平手。”
“但是，这平手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把许多无辜的人都卷了进来。”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并不想使用。虽说如此，但实际的情况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不可控制。由我发动的力量，也应该由我来终结。只要孤注一掷，说不定可以……”
那边的意识沉默了片刻。
“最后，温格兰，请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恨我吗？因为我的出现，令你自幼相貌异常，致使你被父母遗弃，遭受诸多人的偏见与嫌弃，同时也令你遭遇了诸多本该无缘的祸难。当回想起这一切的时候——你，会憎恨我吗？”
“恨？对啊，我是应该憎恨，也有理由憎恨。但是，也正是因为你的缘故，让我能够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们，经历普通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经历的传奇事件。那些事件或是令我幸福，或是令我愤怒，又或是令我感慨万千；那些人们，有的或许还有再度相见的机会，而另一些人，一别便成了永远。回首往昔，如果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所得到的意义只有憎恨的话，那我未免也太肤浅了一些吧。就像在开战前我曾说过的，今日这一战的意义无关输赢，只为了一个『了结』。而现在，一切已经『了结』……”
留下最后的话语之后，温格兰的意识消失了。虚无的空间中只剩下唯一的意识。虽然在这个地方不可能看到对方的面容，但汤姆却仿佛可以确实地知晓——在最后的最后，温格兰是带着笑容离去的。
柔光散去……
甘道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即惊慌地观察四周。天空依旧被负能量笼罩；大地也仍然是激战之后一副破败凄惨的景象；那边，强袭队的战斗机亦如先前那样悬停在半空中同一个位置。
无限力之光的涌起与默去仅在一瞬之间，但甘道却感觉如同经历了由存在到消失，又从消失到存在的不断循环，而整个世界亦仿佛随他一起经历了轮回千亿年的漫长岁月。然而现实中，一切却似乎未曾发生过一丝变化。
或者，根本就从未发生过变化。可能，仅仅只是在光芒迷乱了双眼的那一刻，大脑因刹那的混乱而产生的错觉罢了。
甘道又急忙将目光转向温格兰与汤姆的方向，但这一眼的惊吓，却差点儿将他剩余的寿命全部折去了。
只见温格兰两臂悬垂，双目微睁，然眼中的神光却已荡然无存，其身在半虚半实之间反复变化，呈现出一种极端不稳定的状态。恰时一阵微风吹来，他的身体就在这轻抚之下如烟而散，随着风势的渐弱，彻底消失在战场之上。
汤姆凝望着温格兰的身体消失的地方，感慨道：“是啊，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了。真的很高兴，最后的对手——能够是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汤姆的躯体也发生了突然的异变，仿佛被风干千年的死尸一般变得腐朽干裂。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断折之响，汤姆的身体随即碎裂成数段，并在落至地面的撞击中碎成粉末，最终被战场上刮起的风逐渐吹散……
一束刺眼的赤红之光晒在甘道的脸上，那是日落时分的太阳所呈现出的光色。天空的一角显露出夕阳的光辉，覆盖了整片苍穹的负能量开始缓缓消退。因为施术者的力量瓦解了，被负能量笼罩了三日的天空终于要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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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赢了——！！我们……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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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光之国后，甘道第一时间赶往警备队总部大队长的办公室，向奥特之父汇报此次地球之行的情况。
恰逢当天是警备队学园新一期学员生的选拔之日，各高层人员均忙得焦头烂额。奥父无暇细听甘道的报告，在大致了解任务的结果后，便十分满意地让甘道退下了，甚至都没有要他提交详细的任务报告书。在家门前，甘道遇上了正欲外出的父亲。按照学员招募的一贯流程，在选拔开始前，奥特兄弟们需要先行赶往等离子火花塔进行准备工作。许久不见，有太多的话想要对父亲述说，甘道便随着赛文一同踏上了前往火花塔的道路。
“想不到这一趟任务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听了甘道详述的情况后，赛文也不免发出了感慨，“不过，虽然跟预期的过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就结果而言，温格兰还是死了。原定的任务目标也算是顺利完成了，不是吗？”
“他就在我的眼前消失，那种状态是绝不可能存活的。而汤姆也与温格兰同归于尽了。可以说，任务不但顺利完成，甚至超出了预期。也难怪奥特之父会如此满意，还大大地夸奖了我一番。”
“但你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太高兴。”赛文看着甘道没有一丝喜悦之情的面孔说道。“是什么事情给你的心头蒙上了阴云？看看为父能否帮你解开困惑。”
“汤姆被消灭了，地球再度和平，那些变成怪兽的人们也都安然地恢复了原样。这些事自然令我很高兴，但是温格兰的死却又让我有些难过。还有关于奥王大人，以及光之国诞生的真正内幕，这些都让我无法释怀。”
“你会为温格兰的死而难过，证明你已经开始明白『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而可怜之人未必没有可恨之处』这个道理了。不过在这一点上，为父也没有资格对你说教。在对待温格兰的态度上，我们也犯了跟你之前一样的错误。至于奥王大人和光之国的事……”
赛文顿了顿，突然神情严肃地发问道：“这些事你向奥特之父汇报了吗？”
“没有。关于奥王大人、光之国诞生的真相以及汤姆的来历这些事情，除了父亲外，我再没有向其他任何人透露过。并且，也不打算透露……”
“你做得对，甘道。把这些事情揭露出来，只会把现有的平静打破，掀起不必要的轩然大波而已。既然它们已被隐藏了26万年都未被人发现，那就让它继续被隐藏下去吧。然后，对于甘道你而言，现在要学习的，也是人生中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就是——遗忘。有些烦恼是永远都不可能被解开的，要学会如何忘记它们，否则你迟早会被这些烦恼弄得迷失方向，甚至误入歧途。”
“遗忘吗？”甘道苦笑了一下，“忘记温格兰，忘记汤姆，忘记在地球经历的一切，就好像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一如往常那样生活？”
“不错。在光之国官方的历史记载中，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温格兰这个人物，也不曾出现过汤姆这样的敌人。即便有少数的知情者也都绝口不提，将一切尘封在黑暗之中。这个宇宙里，被埋葬的不为人知的历史已经有太多太多，也不差这一个两个了。”
甘道望着父亲沉默了许久，最终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突然间却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地球人呢？他们可都还记得。光之国与地球的关系如此密切，保不定会有其他奥特战士从地球人的口中听说关于温格兰的事情。”
赛文笑了笑：“地球位置偏远，接触不到大宇宙文明的中心。况且现在的宇宙人们也已经对地球失去了兴趣，不会再去染指那颗星球，所以不必担心温格兰的事会被其他宇宙人知晓。至于光之国，相信短期内奥特之父是不会再派遣新的战士去地球执勤了，直至地球人将那些事情彻底遗忘以后……”
“这么说来，梦比优斯桑可能变成警备队中最后一位被派往地球的奥特战士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呐。对了，说起梦比优斯，甘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梦比优斯被负能量摧毁的力量恢复了。还有贝特拉姆，他也终于从负能量的诅咒中被解放了出来，同样恢复了力量。就在你回到光之国的几日之前。”
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了。甘道阴郁的脸上总算绽放出了一丝笑容，但是疑问也随之而来。
“贝特拉姆桑从诅咒中被解放是温格兰做的，这件事我在地球时便已知晓。可是梦比优斯桑的力量恢复是怎么回事？负能量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难道父亲与众叔伯们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连奥王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办得到呢。”赛文摇了摇脑袋，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梦比优斯和贝特拉姆是在某天的熟睡之后突然恢复了力量，毫无征兆。这件事我们也百思不解。但是刚才听你说了关于地球的事后，我算了算日子，他们恢复力量的时间，恰好是汤姆被击败后的第二日。会不会是因为负能量本源的汤姆被消灭了，因此由负能量造成的伤害也随之被解除了呢？”
“是这样子吗……”甘道不置可否地喃喃道。
之后的一段路程，两人均是沉默不语。眼见就快抵达火花塔前的广场之时，甘道突然开口说道：“父亲，其实在与奥特之父见面时我本有一个请求，担心他可能不会答应，所以没有说出口。”
“是什么请求？”
“我希望今后在没有任务的空暇时候，能允许我随意穿越次元空间。这个多元宇宙非常的大，很多人很多事都并非是我们一厢情愿认为的样子。利用帕拉吉手镯的能力，我可以前往不同的次元宇宙走走，去领略那里的人，那里的事，去感受不一样的生活。也算是一种人生的历练吧。”
“你是这么想的吗？甘道。总感觉，这一趟地球之行回来的你，比以前成长了许多啊。”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人总是要成长的嘛。”甘道怅然地说道。
“好，好……”赛文欣慰地笑了，“这个请求为父会代你向奥特之父说的，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谢谢你，父亲！”
抵达广场后，赛文与其他奥特兄弟汇合，开始着手选拔前的准备工作。甘道则待在远处隐蔽的位置，静静地观望着选拔仪式的进行。
几十个光之国少年分成四个队列，笔直地站立在广场上。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兴奋，以及难以掩盖的稚嫩之气，不禁令甘道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又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年参加选拔仪式的那一刻。
这些梦想着成为警备队员的少年们，究竟会有怎样的未来在等着他们呢？是像奥特兄弟那样成为出类拔萃的菁英名扬宇宙，还是像绝大数队员那般默默无闻？抑或是，像某人一样被尘封在历史的黑暗角落，再不会被人们记忆和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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