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始皇之心，天下无兵
咸阳有雪。
很大的雪。
这一年的雪季来的比以往都要早一些，不过早已经习惯了严寒天气的咸阳百姓来说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大雪天，总是容易感怀万分。
尤其是上了岁数的老人们，看到飘飘而落的大雪总是会想起之前的以往。
那年也是这般的鹅毛大雪，白起将军雪夜纵马数百里，一举将赵高四十万大军围歼，从此，赵国在也没有实力与秦国在北方争雄。
有幸经历过那场战役的老卒所剩不多，有的也不过是些上了岁数的老者，牙齿都要掉光，可是经历过十几年前雪夜下云梦的悍卒却还有很多。
这些大秦悍卒们已经远离了鞍马金戈，如今也只是享天人之乐的时候与膝上的儿孙说些自己年轻时候在军旅的事情，不过有没有人听有没有人当真却是一回事了。
老卒韩东帘戎马一生，大大小小的战役打过数十次，年轻的时候有一把子好膂力，是军队当中的弓箭手，一手连环珠箭曾有幸被那王翦大将军夸奖过两句，寻常卒子能被自己家的将军夸赞上一句定是晚上睡觉都笑得合不拢嘴，可韩东帘却不把这个当回事，其他袍泽对他以羡慕的眼神，韩东帘只是显摆的说道：“这算什么，老子当年还给咱们皇帝陛下当过护卫呢！”
韩东帘这句话大多是被人认为是兄弟之间喝多了之后的吹牛，故而没有多少人相信，韩东帘也不过多辩解，只是说你们这些腌臜货懂什么，老子当年站在陛下身边的时候，陛下还拍过我的肩膀嘞！
现在老了，胳膊是没有了力气，就连眼睛也瞎了大半，就算是在他眼前的人他都分不清谁是谁了，倒是年老的时候经常把年轻的时候那些光辉事迹挂在嘴上，提及的最多的便是当初曾经被现在的始皇帝陛下守过夜，在皇帝陛下的行辕大帐外面站了一夜没打瞌睡，只是这些事情就连他的儿子孙子却都是不信的。
能给当今的皇帝陛下守过夜的人如今再不济也是一介公乘，哪里像他这般目盲老人如今还无人问津！
韩东帘唉声叹气连连，要问最后悔的是什么，不是当初将军功给了自己的袍泽让他成了公乘，而是当初在陛下身边的时候，没敢出问一声陛下好！这个遗憾怕是这辈子都解决不了了！
“韩老哥，叹气作甚！是不是老李头我的面片不合胃口了？”
老李头坐在韩东帘的前面替他倒满酒。韩东帘哈哈大笑，拎起两片牛肉塞在嘴里道：“这么些年跟着大军走南闯北，还是李老弟你家的牛肉最香，你家的面片比我家那婆娘做的还好吃！哈哈，每次打完仗最想做的不是抱着媳妇的脸蛋啃，而是赶快来你的面片汤铺好好的喝上一碗面片汤！”
老李头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韩老哥你这张的歪瓜劣枣的模样，也能找到媳妇，那老李头我怎么就没人看上了，老李头年轻的时候可是十里八乡有了名的俊俏后生啊！也怪老李头自己年轻的时候眼高，看谁家的姑娘都看不在心上，都感觉不水灵！”
韩东帘撇嘴笑道：“拉倒吧，李老弟，不是哥哥我吹嘘，哥哥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给我编草鞋，要不是看你嫂子屁股比肩膀还要大，是个生小子的料，老哥我才看不上她呢！”
老李头笑了几声，招呼新来的客人坐下说道：“老哥你说话可是注意点啊，莫要被嫂子听到了，晚上你还得在门外睡！”
韩东帘一笑置之。在他对面一人坐下，上下打量了韩东帘一眼，只见韩东帘虽然年过花甲，但是依旧坐的挺直，腰板宛若一棵苍松一般，虽然双眼有些瞎了，但是从眼角中依旧能看到年轻时候的威压，棱角分明，头发一丝不乱的扎了一个发髻置于头顶，吃饭动箸速度极快，却看不出一丝慌乱和不雅的样子。
韩东帘好似能够看到对面的人在打量他，抬头笑了笑，不慌不忙道：“这位兄台若是不嫌弃就在老头子这里坐下如何？”
所谓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虽然在军队当中做了数十年，可是这些走江湖的经验韩东帘却是不曾忘却。
来人轻轻一笑，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的有力道：“那就麻烦老哥了。”
那人坐下之后轻轻说道：“老哥想来是军旅中人吧？”
韩东帘轻轻一笑，捋着自己的胡须道：“兄台好眼力，老头子年轻时候有把子好膂力，就成了咱们大秦军的一员，不是老头子吹嘘，现在的咱们始皇帝陛下，当年老头子还给他守过夜呢！只是那些袍泽兄弟们都不相信，老头子这些年也老了，不像年轻时候那般年轻气盛，否则定要跪在咸阳宫前找陛下作证的！嘿，当年还是个愣头青小子，陛下在我身旁，愣是憋着放不出来一个屁，等到陛下远去了才后悔了，为啥不告诉陛下我是谁！”
那人轻轻说道：“若是老哥在见到这位始皇帝陛下会说啥？”
韩东帘放下手中的筷子闷声道：“听我一个袍泽说，东面那些六国余孽又要不安分了，说是想要叛乱，老头子是老了，上不了马了，也拉不开弓了，可就是这样，老头子也能杀他几个燕人楚人！咱们大秦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年六国数百万大军强不强，厉害不厉害？黑压压的一篇，旌旗蔽空，没听齐国一个将军说嘛，说是六国大军的将士们一人撒泡尿，都是一条横亘千里的长河！”
“可是现在呢！那个齐国将军，还是被老头子亲自砍下了头，那数百万大军还不终归是被咱们大秦的铁骑踏遍？都说楚国边疆方圆五千里，结果呢，不都是咱们大秦铁骑策马扬鞭的地方？”
韩东帘越说越激动，面色红涨的剧烈咳嗽几声，那人赶忙走过来拍着韩东帘的后背，韩东帘挥手道：“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和李信将军去伐燕，受了风寒，这就从军旅当中退了下来，多少有些遗憾，没有和王翦老将军一起去参加那征伐楚国的旷世一战。”
韩东帘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都说六国余孽想要和咱们大秦讲道理，想要讲讲这个天下到底归谁的道理，都说咱们秦人是不开化的蛮子，是没有脑子的愚笨之人，岂不知咱们大秦是最讲道理的，咱们大秦的道理，就在手中的长戈之中，胯下的马蹄之下！”
那人沉默不语，只是轻轻的拍打着韩东帘的后背。
韩东帘喝了一口酒，豪爽的发出一声咆哮继续说道：“还听说陛下要南征百越，这是老头子最不甘心的地方，在大秦军中数十年，什么地方没去过？可是一个匈奴一个百越，这两个地方偏偏老头子是没听过，不过听说蒙恬将军和扶苏公子北伐匈奴，打的匈奴那个叫什么头曼单于的落荒而逃，老头子高兴啊！这才是大秦的铁骑，莫说是在中原驰骋纵横，就算是在草原也依旧是无人能挡！老头子虽然不在大军当中，但是好像还能听到战鼓擂动之声，全军冲锋之声，弓弩疾射如风之声！”
他抹了抹嘴唇接着说道：“百越之地，老头子这辈子怕是去不了了，现在半截脖子都入土了，不过老头子相信，咱们大秦的铁骑肯定是能踏遍百越！老头子也只是在家听听这些战报，就已经足够了！哈哈！”
那人轻轻一笑道：“南征百越之地和对六国余孽用兵，依老哥你看，哪个更重要？”
韩东帘摆摆手道：“老头子不懂这些，老头子只知道，陛下让我们打哪里我们就去打哪里！无论是王翦将军还是蒙恬将军，真正能让我们大秦百万雄师卖命的还是咱们的这位陛下！”
那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说道：“嬴政何德何能，能让大秦百万雄师如此卖命！”
韩东帘年过花甲经历过的事情何其多，能在帝国咸阳中直呼始皇帝其名的人除却这位始皇帝陛下还能有谁？
韩东帘猛然下跪道：“先锋营士卒韩东帘见过陛下！”
那人轻轻一笑，赫然便是坐拥天下的始皇帝！他将韩东帘搀扶起来说道：“老哥莫要这般，寡人知道你，当年就是你们先锋营陪着寡人从咸阳杀到上党，将叛乱帝国的长安君镇压，当年寡人手中除却你们先锋营已经无兵可用，整个先锋营十不存一。寡人记得，当时老哥你便在寡人的大帐之外，是也不是？”
韩东帘只有猛然点头，他接着说道：“陛下，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
始皇陛下淡然道：“说！今日无论老哥说什么做什么，寡人都治你无罪！”
韩东帘猛然道：“陛下，老头子当年在陛下身旁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敢眨一下，所以一直没有看到陛下的龙颜，如今，老头子瞎了眼，想看也看不清了，不知陛下能否让老头子摸摸您的脸，好把陛下的脸骨记下来。”
始皇陛下轻轻一笑：“这有何难？”
老卒韩东帘颤巍巍的举起手，攀上这位始皇帝的脸庞，老泪纵横，知道这辈子替谁打仗，死而无憾矣！
韩东帘轻声道：”陛下，老头子的三个儿子，两个死在了大军当中，还有一个老头子的婆娘说什么都不让去了，老头子还有一个孙子，长大了，也让他去参军！“
始皇陛下轻轻说道：“老哥，仗很快就会打完的，打仗有什么好的？死人不说，地也没人种，不如老老实实的种田农桑。”
韩东帘笑道：“陛下还别说，当年打仗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不打仗了才发现，原来不打仗也不错啊！”
始皇帝陛下轻轻一笑，他想起有位刀客说的话“我握刀，是想有一天能不握刀。”
他看向天空怔怔道：“寡人用兵，是为了有一天天下能在无兵伐！为何你们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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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天，总是容易感怀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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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也是这般的鹅毛大雪，白起将军雪夜纵马数百里，一举将赵高四十万大军围歼，从此，赵国在也没有实力与秦国在北方争雄。
有幸经历过那场战役的老卒所剩不多，有的也不过是些上了岁数的老者，牙齿都要掉光，可是经历过十几年前雪夜下云梦的悍卒却还有很多。
这些大秦悍卒们已经远离了鞍马金戈，如今也只是享天人之乐的时候与膝上的儿孙说些自己年轻时候在军旅的事情，不过有没有人听有没有人当真却是一回事了。
老卒韩东帘戎马一生，大大小小的战役打过数十次，年轻的时候有一把子好膂力，是军队当中的弓箭手，一手连环珠箭曾有幸被那王翦大将军夸奖过两句，寻常卒子能被自己家的将军夸赞上一句定是晚上睡觉都笑得合不拢嘴，可韩东帘却不把这个当回事，其他袍泽对他以羡慕的眼神，韩东帘只是显摆的说道：“这算什么，老子当年还给咱们皇帝陛下当过护卫呢！”
韩东帘这句话大多是被人认为是兄弟之间喝多了之后的吹牛，故而没有多少人相信，韩东帘也不过多辩解，只是说你们这些腌臜货懂什么，老子当年站在陛下身边的时候，陛下还拍过我的肩膀嘞！
现在老了，胳膊是没有了力气，就连眼睛也瞎了大半，就算是在他眼前的人他都分不清谁是谁了，倒是年老的时候经常把年轻的时候那些光辉事迹挂在嘴上，提及的最多的便是当初曾经被现在的始皇帝陛下守过夜，在皇帝陛下的行辕大帐外面站了一夜没打瞌睡，只是这些事情就连他的儿子孙子却都是不信的。
能给当今的皇帝陛下守过夜的人如今再不济也是一介公乘，哪里像他这般目盲老人如今还无人问津！
韩东帘唉声叹气连连，要问最后悔的是什么，不是当初将军功给了自己的袍泽让他成了公乘，而是当初在陛下身边的时候，没敢出问一声陛下好！这个遗憾怕是这辈子都解决不了了！
“韩老哥，叹气作甚！是不是老李头我的面片不合胃口了？”
老李头坐在韩东帘的前面替他倒满酒。韩东帘哈哈大笑，拎起两片牛肉塞在嘴里道：“这么些年跟着大军走南闯北，还是李老弟你家的牛肉最香，你家的面片比我家那婆娘做的还好吃！哈哈，每次打完仗最想做的不是抱着媳妇的脸蛋啃，而是赶快来你的面片汤铺好好的喝上一碗面片汤！”
老李头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韩老哥你这张的歪瓜劣枣的模样，也能找到媳妇，那老李头我怎么就没人看上了，老李头年轻的时候可是十里八乡有了名的俊俏后生啊！也怪老李头自己年轻的时候眼高，看谁家的姑娘都看不在心上，都感觉不水灵！”
韩东帘撇嘴笑道：“拉倒吧，李老弟，不是哥哥我吹嘘，哥哥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给我编草鞋，要不是看你嫂子屁股比肩膀还要大，是个生小子的料，老哥我才看不上她呢！”
老李头笑了几声，招呼新来的客人坐下说道：“老哥你说话可是注意点啊，莫要被嫂子听到了，晚上你还得在门外睡！”
韩东帘一笑置之。在他对面一人坐下，上下打量了韩东帘一眼，只见韩东帘虽然年过花甲，但是依旧坐的挺直，腰板宛若一棵苍松一般，虽然双眼有些瞎了，但是从眼角中依旧能看到年轻时候的威压，棱角分明，头发一丝不乱的扎了一个发髻置于头顶，吃饭动箸速度极快，却看不出一丝慌乱和不雅的样子。
韩东帘好似能够看到对面的人在打量他，抬头笑了笑，不慌不忙道：“这位兄台若是不嫌弃就在老头子这里坐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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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坐下之后轻轻说道：“老哥想来是军旅中人吧？”
韩东帘轻轻一笑，捋着自己的胡须道：“兄台好眼力，老头子年轻时候有把子好膂力，就成了咱们大秦军的一员，不是老头子吹嘘，现在的咱们始皇帝陛下，当年老头子还给他守过夜呢！只是那些袍泽兄弟们都不相信，老头子这些年也老了，不像年轻时候那般年轻气盛，否则定要跪在咸阳宫前找陛下作证的！嘿，当年还是个愣头青小子，陛下在我身旁，愣是憋着放不出来一个屁，等到陛下远去了才后悔了，为啥不告诉陛下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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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帘放下手中的筷子闷声道：“听我一个袍泽说，东面那些六国余孽又要不安分了，说是想要叛乱，老头子是老了，上不了马了，也拉不开弓了，可就是这样，老头子也能杀他几个燕人楚人！咱们大秦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年六国数百万大军强不强，厉害不厉害？黑压压的一篇，旌旗蔽空，没听齐国一个将军说嘛，说是六国大军的将士们一人撒泡尿，都是一条横亘千里的长河！”
“可是现在呢！那个齐国将军，还是被老头子亲自砍下了头，那数百万大军还不终归是被咱们大秦的铁骑踏遍？都说楚国边疆方圆五千里，结果呢，不都是咱们大秦铁骑策马扬鞭的地方？”
韩东帘越说越激动，面色红涨的剧烈咳嗽几声，那人赶忙走过来拍着韩东帘的后背，韩东帘挥手道：“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和李信将军去伐燕，受了风寒，这就从军旅当中退了下来，多少有些遗憾，没有和王翦老将军一起去参加那征伐楚国的旷世一战。”
韩东帘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都说六国余孽想要和咱们大秦讲道理，想要讲讲这个天下到底归谁的道理，都说咱们秦人是不开化的蛮子，是没有脑子的愚笨之人，岂不知咱们大秦是最讲道理的，咱们大秦的道理，就在手中的长戈之中，胯下的马蹄之下！”
那人沉默不语，只是轻轻的拍打着韩东帘的后背。
韩东帘喝了一口酒，豪爽的发出一声咆哮继续说道：“还听说陛下要南征百越，这是老头子最不甘心的地方，在大秦军中数十年，什么地方没去过？可是一个匈奴一个百越，这两个地方偏偏老头子是没听过，不过听说蒙恬将军和扶苏公子北伐匈奴，打的匈奴那个叫什么头曼单于的落荒而逃，老头子高兴啊！这才是大秦的铁骑，莫说是在中原驰骋纵横，就算是在草原也依旧是无人能挡！老头子虽然不在大军当中，但是好像还能听到战鼓擂动之声，全军冲锋之声，弓弩疾射如风之声！”
他抹了抹嘴唇接着说道：“百越之地，老头子这辈子怕是去不了了，现在半截脖子都入土了，不过老头子相信，咱们大秦的铁骑肯定是能踏遍百越！老头子也只是在家听听这些战报，就已经足够了！哈哈！”
那人轻轻一笑道：“南征百越之地和对六国余孽用兵，依老哥你看，哪个更重要？”
韩东帘摆摆手道：“老头子不懂这些，老头子只知道，陛下让我们打哪里我们就去打哪里！无论是王翦将军还是蒙恬将军，真正能让我们大秦百万雄师卖命的还是咱们的这位陛下！”
那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说道：“嬴政何德何能，能让大秦百万雄师如此卖命！”
韩东帘年过花甲经历过的事情何其多，能在帝国咸阳中直呼始皇帝其名的人除却这位始皇帝陛下还能有谁？
韩东帘猛然下跪道：“先锋营士卒韩东帘见过陛下！”
那人轻轻一笑，赫然便是坐拥天下的始皇帝！他将韩东帘搀扶起来说道：“老哥莫要这般，寡人知道你，当年就是你们先锋营陪着寡人从咸阳杀到上党，将叛乱帝国的长安君镇压，当年寡人手中除却你们先锋营已经无兵可用，整个先锋营十不存一。寡人记得，当时老哥你便在寡人的大帐之外，是也不是？”
韩东帘只有猛然点头，他接着说道：“陛下，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
始皇陛下淡然道：“说！今日无论老哥说什么做什么，寡人都治你无罪！”
韩东帘猛然道：“陛下，老头子当年在陛下身旁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敢眨一下，所以一直没有看到陛下的龙颜，如今，老头子瞎了眼，想看也看不清了，不知陛下能否让老头子摸摸您的脸，好把陛下的脸骨记下来。”
始皇陛下轻轻一笑：“这有何难？”
老卒韩东帘颤巍巍的举起手，攀上这位始皇帝的脸庞，老泪纵横，知道这辈子替谁打仗，死而无憾矣！
韩东帘轻声道：”陛下，老头子的三个儿子，两个死在了大军当中，还有一个老头子的婆娘说什么都不让去了，老头子还有一个孙子，长大了，也让他去参军！“
始皇陛下轻轻说道：“老哥，仗很快就会打完的，打仗有什么好的？死人不说，地也没人种，不如老老实实的种田农桑。”
韩东帘笑道：“陛下还别说，当年打仗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不打仗了才发现，原来不打仗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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