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终章 碧海潮生·一盏桃花酒_[综武侠]主神恋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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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终章 碧海潮生·一盏桃花酒

  终章碧海潮生·一盏桃花酒

  琴箫合奏,宛若一体。

  银环咬着半块糕点忘了咽下,呆愣愣的垂下眼眸,忽而想,他的师父凭什么与别人默契天成,凭什么同别人合奏忘我。这是他的师父,他的心上人,凭什么因为一首曲子便倏然对另一个平和温柔。

  指尖捏着的半块糕点掉回盘中,半身不遂的跳了半跳。银环捏住黄药师的衣袖,轻而又轻的晃了晃:“师父,我疼。”

  箫声倏然一止,黄药师回过头便见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崽子面上失了血色纸一般苍白,他扶住银环的手腕,根本不曾怀疑银环是否说谎,便连原由也来不及多想,只立时关怀道:“何处疼?我看看。”

  银环反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像是抓住水中唯一一根浮木。他将黄药师的手拉至胸前,抬眼遇上黄药师关切的目光,一时间自己也分不清那疼痛究竟是真是假,眼眸却陡然湿了,喉头哽了哽:“……这里疼……”

  黄药师愣了,手下是少年人单薄的胸膛还有一声又一声沉沉的心跳。绕梁古琴声霎时乱了远去,耳膜中只鼓动着自手心传递于耳最终落入胸膛的心跳声。

  “师父,我难受。我们走吧……”

  眼泪从眼眶满溢出来,是真是假呢,银环自己也分不清楚。约摸是半真半假,半是恐慌半刻意。

  他不想,不想黄药师将这首曲子再吹下去,不想黄药师再留在这里,更加不想他的心上人因为别人而露出那种……那种温柔又平和的神情。

  黄药师垂眸望着他眉头微微蹙起,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抱孩子似的将他抱起,放下银两后自跃出窗户朝临安的院子去。银环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上,冰冷湿润的触感从略微的一丝浸透开来……

  黄药师踹开门,大步跨过门槛,将银环就近放到桌上,目光沉沉的望着他,声音也低沉威严了两分:“还疼么?”

  银环垂着眼,眼泪好似瓢泼的雨自眼眶里溢出来一颗颗像是断线的珠划过面颊自下巴尖落下来,打湿了衣襟衣袍。他抿着嘴唇慢慢抬头迎上黄药师目光,一开口忍不住抽噎了两声,声音颤巍巍的:“……疼……”

  真的有这样悲伤么?

  好像没有。

  可没由来的这眼泪就是止不住。

  黄药师定定的瞧他却是一刻也没坚持住,轻轻叹了口气,食指勾去银环挂在下巴上欲掉不掉的泪,安抚似的拍了拍银环的脊背:“好了好了,不都听了你的。说吧,这是怎么了?”

  身子骨好好的,没受外伤更没内伤,偏偏说自己心口疼。黄药师哪里瞧不出来银环是装病,可瞧他委屈得直落泪的模样黄药师又不确定了,怀疑可是何处叫他太不顺心。银环哭得可怜,黄药师便是分不清真假也忍不住心疼心软,只能好声好气别别扭扭的哄着。

  “多大的人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羞是不羞,嗯?”

  银环抽了抽鼻子,将脸埋进黄药师的腰间:“师父……我害怕……”

  “怕什么?”黄药师问。

  我害怕命中注定,害怕生不逢时,害怕他生来的与众不同,害怕那不知由来的直觉与心绪。

  银环皱起眉,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师父,我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们回去,回桃花岛去。行么?”他恳求着,“现在就走,我们回桃花岛,行不行?”

  黄药师是困惑的,但他一言不发的重新将银环抱起来径直去牵了马。他将银环抱在身前,自己则在后握着缰绳,一路出了临安城往桃花岛去。

  管道上,银环回头去望,只望见黄药师的肩头,青色的衣。临安城被他们甩在身后,越来越远。银环松了口气,头一仰靠到黄药师身上。

  没有人说话。

  银环哭累了眼睛疼,脑子里也是空空的雾蒙蒙的,只望着路边的景色发呆。

  他们出门时天色便不早了,自然赶不及至下一个城镇住客栈,好在路上遇见了座废弃的土地庙,银环生火,黄药师自去打水捉些猎物回来。

  干柴落入火焰中“噼啪”作响,吃饱喝足后银环搂着黄药师的手臂靠在他身上,呆愣愣的盯着火焰。黄药师双手搭在膝上,时不时望火堆里添加柴火,也不曾说话。

  也不知几时几更,银环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轻声开口:“师父,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嗯……我是说什么样的姑娘,也不是……师父,你会愿意和什么样的人度过一生呢?”

  黄药师没想到银环憋了半晌竟问了这样的问题。他心下不解,却到底认真答道:“我又没遇见,我怎知道。不过若真要说,其一容貌要我顺眼,其二我瞧不上蠢笨之人,其三功夫不能太差,其四琴棋书画诗酒茶最好皆有所涉猎,其五……”

  桃花岛的黄岛主五绝之东邪,一顶一的天赋,一顶一的骄傲,一顶一的自负,谈起情爱来却是半点风花雪月也不沾。若按照他这标准也别成家了,打光棍一辈子免得祸害人家娇女儿。

  银环听着听着,没忍住笑了:“天子择状元都没你挑剔。我看啊这世上的人除了你自己你谁也瞧不上,毕竟可不是人人都是黄药师的。功夫好的人未必有读书的天赋,文采好的人未必乐理就好,处处皆通的奇才全天下能出一个你已经够难的了,你还想找出第二个来么。”

  黄药师见他笑了,面上才跟着露出一个笑来,他将手中的干柴投入火焰中,颇有些无所谓:“若叫我动心自然是她的本事,若世上没有这样的人也算不得我损失。怎么,个头还没长齐整便操心你师父的事儿来了?”

  银环自肩头滑入黄药师的怀里,脸靠在黄药师的腿上,面朝着青色的衣,手自然垂落,纤细的手腕瘦长的指。

  他打了个哈欠,不知是真心还是玩笑,许是借着玩笑作借口掏出真心来看:“我怕师父有了心上人娶了师娘来就不要我了。”

  黄药师有片刻怔忪,他抬手轻轻顺着银环的脊背,也是玩笑的口吻:“年纪不大,心思倒多。”

  银环没有接口,黄药师便不疾不徐的顺着他的脊背,眉头不自知的深锁,目光落在摇曳的焰火上,似乎仍旧有疑惑未解。难得也有他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静默了半晌,轻手轻脚的将银环抱到腿上,一看发现这小崽子早睡熟了去。于是深锁的眉舒展开来,无奈又宠溺的一笑,让人靠在自己的肩头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脊背,不像是抱着十六七少年,而像是在哄三四岁的奶娃娃。

  什么喜欢什么爱,那都是黄药师没有遇上的东西没有揽入怀的人,黄药师如何知晓情至深处是什么滋味。至今而言,他最重要的人只是他捧在手掌心的小徒弟而已。

  回到桃花岛后自然是好一番热闹。夜里,银环趴在黄药师的身上笑眯眯的数着星星,他数,参星商星一块儿升到了天上。

  黄药师不堪其扰,扣住小崽子的后脑勺往下一按,银环噗一声埋进了黄药师的胸膛。

  “你这兴奋劲儿留着明儿练武去。睡觉。”

  银环眼睫一颤,嗅着黄药师身上浅淡的熏香味儿,壮着胆子张开口,隔着薄薄一层里衣不轻不重的咬下。黄药师觉得胸口一湿,愣了一会儿后拎开小崽子一瞧,胸口晕开一圈水渍。

  “……”他抬眼瞥向银环。

  银环连忙凑过来,捏住黄药师的衣襟抖了抖,随后挺了挺小胸膛:“我让师父咬回来。”

  黄药师嘴角一抽,说不清是好气还是好笑,低沉的笑意自他喉中滚落出来,朗朗如月:“你当谁都更你似的。”他捏了捏银环的脸颊,“要不想睡便出去给我打完一套拳再滚回来。”

  银环一时瞧痴了,覆住黄药师捏他脸颊的手,是依恋是眷恋,目光只落在黄药师的身上,柔软滑嫩的脸颊蹭了蹭略带薄茧的手掌。黄药师本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银环越发放肆不带收敛,一双眼睛里装得太满太深直直的撞进黄药师的眼眸里。

  黄药师一愣。银环却已经回过神将脸贴上他的脖颈,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的撒着娇:“师父笑起来可真是好看,将天上的月亮都比了下去。”

  黄药师回过神来,那一瞬了怔忪烟云般散了去,像一道他不曾放在心上的流光。

  ……

  又是一年上元佳节,超风与玄风在黄药师的同意下定了亲牵着手没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灵风怀里抱着一个半大的女娃娃笑着招呼余下的师弟一道出门。黄药师坐在临窗的座位上热着一壶酒,侧目望着热热闹闹的一干弟子笑闹着混入人流里。

  银环提着雪白的裙自楼上走下来,纷纷扬扬的桃花于他行走飞扬起落。他悄声至黄药师的背后,蹑手蹑脚的,眼角眉梢染着藏不住的欢喜。他双手一左一右捂住黄药师的眼睛,捏着嗓子作女儿音色,调子习惯性的拖长一分,娇娇软软的不像话。

  “郎君猜一猜……”他弯腰贴近黄药师的耳畔,呵气如兰,“……猜一猜……我是谁?”

  黄药师心下好笑,面上却端的严肃,一本正经的拉下银环的手:“多大的人了,还惯会胡……”

  他回过头遇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容貌殊丽的女子对着他一笑,眉眼弯弯的,眼角略勾像是两道小勾子,绚丽的桃花在他眼角盛开,灼灼似一簇火。

  烟火升上天空炸开缤纷夺目的花,元宵从煮沸的锅中捞起来漫延开腾腾的热气与甜腻的香味,孩子追逐打闹从街的这一头跑到那一头,行人熙熙攘攘仰头望向天空……

  黄药师望见了银环眼中的自己,专注而又深重,沉沉的压下来。

  银环对着他笑,颤着长长的睫:“师父,你耍赖。怎么能不猜就回了头呢。”

  黄药师恍惚想起那一年银环十五岁,那一年也是上元佳节,也是一派热闹。小姑娘眉眼弯弯的,笑得明媚又美好。

  黄药师不由摇了摇头,率先转过眼站起身:“收拾好了就走吧。”

  银环挽住他的胳膊:“不要。”他歪着头瞧着黄药师,“郎君好生瞧瞧我,好不好看呐?”

  黄药师心绪一时复杂,却拗不过银环,忍不住弹了下银环的额头:“好看,极是美貌。”他感慨着,“长大了。”

  银环垂下眼,轻笑一声:“今年……我二十岁。”

  黄药师低低答应一声,出门时还是拉住了银环的手。

  这一回不会再有商贩前一刻喊着公子夫人,下一刻瞧清了人便改口兄妹了。

  银环笑意盈盈的取下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拉着黄药师的手晃了晃:“夫君,我要这个。”

  黄药师额角一条,头疼得不行。给了银钱后拉银环入了人流里,板下脸来教训道:“好生说话,他人瞎眼,你跟着乱喊什么。”

  银环止了步伐,双眸紧紧的盯着黄药师。黄药师觉得头更痛了,躲过他的目光,想要揣着面子懂了也装作如从前一般不懂得,至少先容他缓上一缓。当了人家十多年的师父,这乍然一下便是黄药师也有些改换不过来。

  可捧在手掌心上疼了这么多年的人,曾经不晓得便罢,如今懂得了,被一泓脉脉温水煮了这么些年,便是嘴上再硬,内里也早就软透了。哪里舍得叫他等了如许年岁后还要因自己面子上挂不劳而伤情呢。

  罢了罢了,宠了十多年的孩子,终归是自己养的自己心疼。

  “你爱红妆偶尔装扮一回也就罢了,什么夫君不夫君的。”黄药师不自知的放软了嗓音,将银环揽过来,见他兜帽歪了自然的伸手理了理。

  银环心下一动:“那,那我唤你什么?”

  黄药师沉默了片刻,对着银环笑了,朗朗若月,极尽温柔。

  “喊什么不一样,何必改口。”

  银环笑了,忽而凑过去吻上了黄药师的唇角,黄药师垂了眼却没有动,只伸手护在银环身后。

  银环身后是石桥栏杆,桥下有悠悠流水三千花灯。他偏头退开些许,复又贴近,吻上黄药师的嘴唇。

  梅超风捧着盏一尺来宽的花灯瞪大了眼,陈玄风喊她却不闻她答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人流往来交织熙熙攘攘烟火红尘,远处有烟花绚烂七彩夺目,桥头青衣萧疏者于软红十丈取安谧一隅拥了殊丽女子闭上了眼睛。

  桥对面被挤到栏杆上的曲灵风将傻妞一把按进自己怀里。陆乘风下意识挡住正咬糖葫芦的冯默风的眼睛,自己却吓懵了去。

  武眠风指着对面桥头:“师……师兄……那是,我们师娘么?大……大师兄哪儿去了?”

  曲师兄不知道,曲师兄也吓着了,曲师兄不想说话。

  反倒是傻姑从曲灵风手下拱出来,拍手笑:“爷爷,爷爷和大伯伯。爹,爷爷和大伯伯。”

  小娃娃脆生生的笑声毫无违和的喧闹人群混做一处,陆乘风呆呆的“啊”了一声。

  河边梅超风一扭头捂住陈玄风的脸:“看什么看,别看了,放灯放灯。就……就写祝师父百年好合!”

  陈玄风挠了挠头:“师父和谁呀?”

  梅超风抹了把脸,气若游丝:“那身裙子是我陪大师兄挑的。”

  陈玄风:“……”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后愣愣的“哦”了一声。

  埋了五年酒终于从地下挖了出来,二三四五六并小傻姑一人分得了一盏。剩下的全被黄药师取走藏起来,舍不得喝呢。

  银环从中取了两盏摆在桃花林的小桌上,灼灼桃花盛开至明艳,一阵风来纷纷扬扬好若雨。

  酒盏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银环将下巴架在黄药师肩头,笑眯眯的:“师父,你说这算不算是合卺酒啊?”

  黄药师捏起酒盏莞尔一笑:“你说是就是吧。”

  于是手臂交缠,眸光交错,呼吸相闻,生生相许。

  ……

  师父,你等我长大呀。

  不着急。

  等我长大,我要同你说一个秘密。

  好啊。小澜风尽可以慢慢慢慢的长大,总归师父还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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