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_抛弃病娇前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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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清脆的鸟鸣声,偶尔几声汪汪的叫唤,吵醒了房间里沉睡的女人?。

  浓而?长的睫毛抖?,杨惠惠缓缓睁开眼睛,双眼无神地盯着上?方白色帷帐片刻,渐渐清醒过来。

  转头看向?右边,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昨夜和她缠绵的男人?已?经离开了,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的,杨惠惠并不知晓。

  伸手触摸床单,入手冰冷,想来离去?的时?间应该挺久。

  杨惠惠拥被缓缓坐起,乌黑的秀发坠落在?如玉的白背上?,曲线玲珑,光泽诱人?。

  白皙的皮肤上?残留着点点红痕,那是昨晚欢爱的明证。

  杨惠惠打了个呵欠,浑身充满了不胜娇慵的气息。

  接着她拿起床头的衣服穿上?,翻身下床,穿上?绣鞋,走到门边推门而?出。

  伴随着吱嘎的声音,明媚的光线照耀在?她脸上?,驱散了身后的幽暗。

  杨惠惠红润的唇瓣微微勾起,露出一点笑意。

  总算……

  想到昨晚的情形,她有点脸红。

  以前考虑过在?安定?侯府立足,要抱别人?的大腿,如今殊途同归,她成?了景峰的女人?,以后谁也不敢小瞧她。

  如果景峰再给她位分,她便在?梅园彻底站住脚,再也不是个任人?欺凌的三等婢女。

  昨晚的欢爱并不愉快,她是第一次,景峰也是第一次,两人?都很紧张,又?有点儿激?。

  当紧密接近时?,她实在?有些痛,便哀叫了两声,身上?的男人?像是受了刺激,激?得很,然后就……

  总之过程很快,杨惠惠并没有很多女人?初夜痛得死去?回来的经历,因为太快了……

  老实说结束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不过男人?却大受打击,虽然他?极力掩饰,但前后状态的对比非常明显。

  原本?欢快激?的小狼崽子,忽然耷拉起耳朵,缩到一边沉默不语,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心情低落。

  杨惠惠忍不住想笑,可又?不大合适,硬生生憋住了。

  要了热水,男人?默默帮她洗漱,等洗漱完了又?凑过来抱住她,像条狗一样往她身上?蹭。

  比起做那档子事,杨惠惠更喜欢这样耳鬓

  厮磨的温存,她觉得两人?更加亲密。

  他?们在?床上?相拥而?眠。

  男人?情绪不太好。

  “没关系的,下次再来。”杨惠惠安慰,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知道这种事情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种打击,但她又?没经历过,想不到好的语言。

  杨惠惠听百花楼的姐妹们说过,绝大部分的男人?,特?别是那种很纯洁的男人?,就连书也少看那种,没有经验,第一次都很失败,要么快,要么非常快。

  景峰身体又?不好……

  “快很正常。”杨惠惠抱着他?的脖子说。

  话音刚落,怀里的男人?就怒了,刚刚抱着她寻求安慰的小狼崽子,瞬间放开她扭过头,背对着杨惠惠一?不?,假装睡着了。

  杨惠惠身体有点不舒服,没有精力再安慰他?,也闭上?眼睛睡觉。

  再度醒来便发现男人?已?经不见。

  接近晌午,竹青请她去?碧云湖边,湖里不知何时?飘着一条细长的小船,仿佛一枚黄色的柳叶,景峰坐在?船头,白衣黑发,微笑望着她,像是忘记了昨晚的不快。

  周围的奴婢们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说话。

  私下里,婢女们也会闲聊主子的八卦,可当着景峰的面,却都是害怕的。

  见杨惠惠走到湖边,景峰从船头站起,长身玉立,气度高华,容颜绝美如同天上?的神祇,在?人?群中闪闪发光,映衬着湖光山色,美得晶莹剔透,纯洁无瑕。

  通身的气派让人?觉得靠近他?都是一种亵渎。

  没睡过之前,杨惠惠总有种低他?一头的感觉,不只是身份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可睡了之后,见识过他?弱小幼稚的一面,至少心理层面上?,并不觉得自己卑微了。

  杨惠惠欣喜地走上?前,景峰伸手牵起她,将她拉上?船。

  船上?摆满了精致华美的食物?,松香在?船尾撑着篙,慢慢将船划到了湖中央。

  碧绿的湖,五颜六色的花和树,白天鹅漂浮在?水面,美不胜收。

  杨惠惠思?索着,这算两人?谈情说爱吧,唯一美中不足的,有个人?在?旁边看着,刚生出几分遗憾,就听到景峰朝松香摆摆手,“别打扰我们两个。”

  于是,在?船尾划船的松香便扑通一声跳进湖里,像一尾鱼游向?湖边。

  杨惠惠目瞪口呆望着他?顺从地游走,又?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发现他?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的吩咐很过分。

  是了,景峰一直都很过分。

  以前在?通州梅园,时?不时?地就要处罚下人?,喜怒无常,阴郁善变,如今已?经算好。

  联想到他?的身世,和他?的成?长环境,杨惠惠轻轻一叹,或许因为如此才能?养成?那番乖僻的性格吧。

  两人?在?船上?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中午,就像一对普通的恋人?,吃饭游湖,说些风花雪月。

  杨惠惠发现,景峰似乎很黏她。

  没人?的时?候,连世子爷的架子都懒得摆,抱着她又?亲又?啃,还一遍又?一遍地问:“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问得杨惠惠都生出错觉,仿佛她才是掌控景峰的人?,她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

  或许某些女人?自此容易膨胀,开始恃宠而?骄,但杨惠惠摸爬打滚多年,并不敢放肆。

  她在?百花楼听过姐姐们聊天,说男人?念念不忘的只有两种女人?,第一种初恋,心中的白月光,一生的念想;第二种初次经历的女人?,让男孩彻底变成?男人?,永生难忘。

  景峰在?通州时?说过,她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如今又?是第一个让他?变成?男人?的女人?,两重叠加,景峰那般残暴冷酷的男人?,像条小狼崽子黏她,也不难理解。

  可黏她,却没再做那档子事。

  他?们依旧纯洁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聊天。

  某日杨惠惠遛狗提早回来,发现景峰在?书桌边端着小白瓷碗喝东西。一见到她,景峰?作顿住,放下碗,镇定?地招呼她,“惠惠,狗遛完了?”

  屋子飘着淡淡的腥味。

  杨惠惠点头,“杨宝宝有点不舒服,不想玩。”边说着边走到桌边,顺口问:“你在?喝什么?”

  景峰起身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看碗,“杨宝宝生病了,我们去?看杨宝宝。”

  杨惠惠被打岔,心思?立即转到乖儿子身上?,跟着景峰去?狗房看杨宝宝。

  大夫说杨宝宝乱吃东西,

  把肚子吃坏了,气得杨惠惠臭骂它一顿。

  杨宝宝被骂得耷拉着耳朵尾巴,缩在?狗房里嗷呜嗷呜。杨惠惠一下子就想起景峰之前在?床上?也是这般模样,不由扑哧笑出声,“不愧是父子。”

  景峰和杨宝宝不解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发笑。

  第二日杨惠惠照例给景峰熬药,顺便逛进苏嬷嬷的屋子,发现苏嬷嬷在?屋里的小火炉上?熬东西,味道有点腥,杨惠惠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景峰当日喝的东西。

  她好奇地走到小火炉前,“嬷嬷,里面是什么东西?”

  苏嬷嬷冲她摇摇头,又?摆手,意思?让她不要过问。

  杨惠惠更好奇。

  难道景峰又?在?喝什么药?

  明明她每日都在?帮他?熬药啊!

  趁着苏嬷嬷去?茅厕的时?间,杨惠惠揭开陶罐盖子,透过浓郁的白雾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条黑漆漆的、煮得软烂的牛鞭。

  默然半晌,杨惠惠表情复杂地重新将盖子盖上?,假装从未见过。

  晚上?杨惠惠躺床上?,景峰忽然问:“你看到了?”

  杨惠惠:“看到什么?”

  景峰望着上?方的虚空,“我喝的东西。”

  杨惠惠一惊,刚想否认,景峰继续说:“知道我为什么让苏嬷嬷熬药么,她很仔细,谁?过她的东西,她能?看出来。”

  杨惠惠默然,表情渐渐尴尬。

  不知该说啥时?,景峰从被子下拉住她的手,嗓音慎重,“惠惠,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调养身体,做一个让你满意的男人?。”

  温暖干燥的触感让杨惠惠心头一暖,劝诫道:“你身体不好,不要乱吃东西。”

  景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漂亮的黑眼珠在?月光下很亮,眼中的怒意也很清晰,“我身体好得很!那天是个意外!”

  看来那天的事儿对他?打击挺大,杨惠惠连忙也坐起来说:“对,是个意外。”

  她点头承认,景峰却咬着牙,仿佛不知该如何吵下去?。

  好一会儿,他?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体不好?”

  目光哀哀的。

  夜色太浓,看不大真切。

  杨惠惠连忙摇头,“没有。”

  景峰翻身下床,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开。

  杨惠惠无言地

  躺在?床上?,不明白轻轻一句话,为何景峰就开始生气。

  她觉得景峰很敏感,尤其涉及身体方面,这种敏感像是月季下的小刺,冷不丁地冒出来,扎得人?生疼。

  他?脾气本?来就喜怒无常,耍起性子更难哄。

  杨惠惠揉揉眉心,准备明天帮他?熬点儿补身体的东西,别再吃什么牛鞭虎鞭的。

  翌日杨惠惠再度去?了厨房,这次厨娘的态度好得像对着自己的老娘,要拿什么东西都随意,一点儿也不阻止。

  杨惠惠先找陈真,询问食补的膳方,陈真仔细告诉她,杨惠惠一一记下,在?陈真帮助下拿燕窝鲍鱼,加人?参和几味药材一同熬。

  熬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杨惠惠和陈真便走出去?,发现几个伙计在?抱大榕树下的石头,比谁的力气大。

  厨娘和婢女们围成?一圈,拍着手笑。

  见陈真和杨惠惠出来,厨娘朝陈真招手,“陈师傅,你也来试试!”

  “对对对,陈师傅也得比比!”婢女们笑成?一团。

  陈真摇摇头,摆手道:“不了不了。”

  “嘿,是男人?就不能?怂,这么多人?看着呢!”一个汉子叉腰叫到。

  其他?人?跟着起哄。

  “这石头不大,是个男人?都能?搬,看看谁坚持的时?间长!”

  杨惠惠循声而?望,看到那块石头大约有两个老冬瓜大,没点儿力气根本?抱不起来。

  陈真推辞不过,扭头问杨惠惠,“你觉得我能?抱得?吗?”

  杨惠惠一愣,不明白陈真为何要问她,既然问了,肯定?得打气,便点头道:“应该可以。”

  “应该?说得好勉强啊!”陈真笑得温和,大步走到石头边,弯腰,探手,吸气,用力,然后将石头轻松抱起。

  杨惠惠惊讶得睁大眼睛,拍手道:“好厉害!”

  其他?人?也纷纷喝彩。

  陈真看起来并不壮实,力气却很大,两只手臂因为用力肌肉膨胀,旁边的厨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陈真抱着石头站在?人?群中央,随着时?间推移,众人?的喝彩声越来越大。

  杨惠惠也兴奋起来,大声叫好。

  陈真放下石头,微笑朝众人?拱手,又?朝杨惠惠笑,周边

  的人?叫得更大声。

  杨惠惠叫好,转头瞬间,眼角的余光发现景峰白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杨惠惠内心咯噔一声,刚想过去?打招呼,景峰却转身离开了。

  杨惠惠想起厨房里还熬着东西,没去?追。

  熬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把药膳熬好,杨惠惠用托盘端着药膳,小心翼翼地走进景峰的房间。

  推开门,室内淡淡的熏香飘出。

  “景峰,我给你熬了汤。”杨惠惠说。

  无人?应答。

  杨惠惠端着药膳走到书桌边,放下托盘,又?到床边望了一眼。

  没人?。

  杨惠惠走出屋子,在?院子里遇到喂白孔雀的竹青,“竹青,世子爷呢?”

  “世子爷在?温泉。”竹青说。

  杨惠惠便跑回房间,端起托盘往温泉走。温泉在?山坡上?,走路需要一段距离,杨惠惠怕汤冷了,一路小跑上?坡,等跑到温泉附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她原本?打算直接进室内温泉,因为景峰一般都泡室内温泉,结果才走两步就听到室外温泉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像是重物?砸到地上?。

  杨惠惠纳闷地朝室外温泉走了两步,透过茂密的灌木丛,杨惠惠看到景峰换了一身黑色短打站在?温泉边,黑色贴身的衣物?衬得他?两条腿更加笔直修长,侧脸的皮肤,白得如雪一般,鼻梁高耸,眼眸漆黑。

  景峰一向?爱穿宽松白袍,月白,蓝白,紫白……总之大面积的白,袖口领子衣边略略绣点儿各种颜色的花纹,人?显得慵懒华贵,极少看到他?穿贴身短打。

  如今穿了一身黑色短打,到别有一番颜色。

  杨惠惠刚想走过去?,忽然见景峰弯腰抱住温泉边一块南瓜大小的石头,浑身用力,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搬起那块石头。

  杨惠惠茫然。

  这是在?干嘛?

  温泉边特?意安置了许多斗大的鹅卵石,用作装饰,也可以让泡温泉的人?歇息。

  景峰抱起南瓜大小的石头,重重喘了口气,放下后歇息片刻,又?去?搬另外一块稍大的石头。

  这次他?没搬?,一怒之下,用力将石头推进温泉里,溅起巨大水花。

  他?

  就在?岸边一直发脾气,自己跟自己较劲儿。

  杨惠惠担心他?乱来,连忙出声道:“景峰!”

  景峰霍然转头。

  杨惠惠靠近他?,“你别搬了,搬不?的,万一把自己伤了怎么办?”

  景峰面皮抽?,“我能?搬?!”

  杨惠惠道:“不要逞强,无缘无故的,你搬石头做什么?”

  “别人?都能?搬,我为什么不能?搬?是个男人?都能?搬!难道我不是男人??”

  杨惠惠愣住,想起方才在?厨房那边发生的事,又?好气又?好笑,“他?们只是一群下人?,你和他?们较什么劲儿?”

  “你是不是喜欢陈真那样身强体壮的?”景峰走到杨惠惠身边,质问。

  杨惠惠知道他?又?在?发疯了,当初在?通州梅园,景峰就这般疑神疑鬼,令她十分头痛。

  她当初离开,也是这些不大不小的矛盾累积起来,最终砰然爆发,两人?分离。

  杨惠惠赶紧道:“没有!我喜欢你!”

  “当真?”景峰俯身,眼眸幽暗无比。

  “当然!”杨惠惠知道一定?不能?有迟疑,否则景峰会疯得更厉害。

  两人?对视片刻,杨惠惠用最真诚的眼神盯着他?,试图传达自己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景峰面色柔和下来,忽然抱住杨惠惠,低声道:“惠惠,我不想这样的,你不要嫌弃我……”

  杨惠惠端着托盘,差点把汤碗摔下入温泉中,赶紧扶正道:“不会的。”

  她原本?有些生气,可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忽然气就消了,甚至升起了几分可以称之为“母爱”的情绪。

  刚才还在?发疯的男人?,如今像条小狼崽子嗷呜嗷呜地求安慰,她没法拒绝。

  男人?气息粗重,像要确认什么似的忽然重重吻她。

  杨惠惠惊叫:“汤!”

  景峰一把夺过托盘,粗鲁地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就逮着杨惠惠跳进温泉里。

  事后杨惠惠想起当时?的情形,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光天化日,露天温泉,要是有个人?出现,铁定?能?看到他?们两个在?池子里乱搞。

  整个过程充满了近乎偷.情的刺激,杨惠惠脑子很乱,晕晕乎乎地被男人?扯掉衣服

  ,再到抵死缠绵。

  这次持续的时?间比较久,久得杨惠惠都在?想:或许牛鞭汤的确有用。

  而?且在?温泉里并不痛,甚至可以说很美妙。

  温泉里玩了一场,又?去?室内温泉的床上?玩了一场。

  杨惠惠很吃惊,以景峰的身体居然能?玩两场,这牛鞭汤的威力也忒好。

  结束后两人?都昏睡过去?。

  醒来景峰便恢复了阳光灿烂的样子,黏她黏得很紧。

  他?心情好还是不好,在?杨惠惠面前表现得十分明显。

  杨惠惠看到他?心情不错,暗暗松了口气。

  那碗冷掉的汤,被景峰感?地喝掉了。

  此后的日子,两人?胡天黑地地黏在?一起,吃饭睡觉游玩。

  景峰无公职在?身,每日便和她厮混,带着她在?京城游玩,什么竹海香山,碧湖名河,都去?逛了一遍;好吃的好玩的新鲜玩意儿,通通尝过玩过。

  若有人?不长眼地惹到杨惠惠,必然会被景峰收拾得服服帖帖。

  于是顺理成?章的,安定?侯府世子迷恋上?一名婢女,并放到掌心宠爱的事在?贵族中流传开来。

  风评极其不佳。

  在?贵族心里,女人?不过是玩物?,只有妻子才能?这般宠爱,一个最下贱的婢女,怎么能?放到台面宠呢?像话吗?

  然而?景峰和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身体不好,性格乖僻,根本?不会在?乎贵族们的想法,依旧我行我素,还带着杨惠惠出席宴会。

  寻常大家,再受宠的妾,也极难被带进宴会,那是打正妻的脸,打家族的脸,也告诉所有人?他?风流成?性,宠妾灭妻,沉迷美色,不成?体统。像杨惠惠这等婢女,更无可能?被抬举到宴会上?,景峰此等行径,也实在?放肆。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也没人?看好他?的前途。

  安定?侯的亲朋好友,纷纷有意无意地询问安定?侯景峰到底怎么回事,暗暗指责他?教子无方,丢了家族脸面,气得安定?侯砸碎了好几个花瓶砚台。

  杨惠惠得此荣宠,内心欢喜又?感激。

  以前她以为充其量当个侍妾就到头了,没想到景峰居然如此给她脸面,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带她到贵族场合里

  露脸。哪怕她并不感兴趣,却也十分高兴。

  高兴景峰对她的心意。

  她觉得很幸福,甚至生出了就此一生一世也好的错觉。

  后来她主?提出不再出门,景峰才没带她去?赴宴。

  这日杨惠惠在?梅园遛狗,忽然有个婢女匆匆赶来汇报,说杨雪芝找她。

  最近日子过得太好,杨惠惠差点忘了杨雪芝和杨青莲两姐妹,得到消息便让人?将杨雪芝带到梅园。

  杨惠惠以为杨雪芝听说了自个儿受宠,想打秋风或者让人?提拔她,便想着给她点儿钱打发了,哪晓得杨雪芝并未打秋风,却是来通风报信的。

  “门口有个男人?探头探脑的,今儿我跟着桂嬷嬷出去?买丫头,瞧见了他?,随口问了一句,却不想是你的熟人?。”杨雪芝道,“如今你受宠,可千万别干傻事。这事儿我连桂嬷嬷都没告诉,你得赶紧出去?把那男人?打发了,免得被其他?人?发现。”

  杨惠惠将信将疑。

  杨雪芝又?说:“那男人?自称秦昊,说报他?的名字你就会明白。”

  杨惠惠这才知道杨雪芝没骗她,因为秦昊和杨雪芝从未见过,杨雪芝不可能?知道秦昊的名字。

  杨雪芝肯通风报信,十足意外。

  “你为何帮我?”

  杨雪芝瞪着眼睛道:“当初我说过会报答你,你忘了?”

  杨惠惠以为她糊弄人?的,没想到杨雪芝真心帮她,升起几分歉意,拿了碎银子递给她。杨雪芝不客气地拿走,“宝盈那贱人?月月送钱来,我一文?没要,可你给我,我却不会客气,就当今日的报酬。”

  杨雪芝带着杨惠惠前往侯府侧门。杨惠惠拿了景峰的牌子,很顺利出门。

  不远处,秦昊抱臂站在?街边,满脸严肃,身旁站着一名矮个子男人?,两人?在?交谈些什么,秦昊时?不时?点头。

  杨惠惠快步走过去?,拍了他?一下,“秦大哥。”

  秦昊回头,惊喜叫道:“惠惠!”

  “秦大哥找我有事?”杨惠惠问。

  秦昊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就在?京城,而?且最近北边发生灾荒,很多流民逃难,弄个假文?书冒充北边流民,基本?不会有人?真正去?查,

  天时?地利人?和,你可以放心地跟我走。”

  杨惠惠一愣,随即尴尬地别开头,随便找了个理由,“那个……没找到娘亲,我……我不想走。”

  “你娘亲的行踪已?经有眉目了。”秦昊道,“有人?高价悬赏她的下落,我们镖局的人?也接了单子,齐大哥他?们已?经赶往江南,确切可靠的消息,你娘就在?丰州。”

  “真的?”杨惠惠目光陡然发亮,转过头来。

  秦昊点头道:“所以,你最好跟我走,我们一同去?丰州找你娘。”

  杨惠惠的笑容僵住。

  秦昊看出点儿什么,眉头深深皱起,抱着胸道:“怎么,你当真留恋那狗屁世子,不肯离开?”

  杨惠惠霍然抬头。

  “你的事儿,我还打听不出来?”秦昊无奈摇头,“惠惠,不要犯傻,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那些贵族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他?喜欢你,只是因为你年轻貌美,图一时?新鲜,若是烦了腻了,很快就会抛弃你。”

  “不会的。”杨惠惠急忙打断,“他?不会。”

  “不会?”秦昊不可思?议地瞧着她,“那个安定?侯世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记得以前你多精明啊,如今却看不清情况了。”

  杨惠惠咬着唇,神色倔强。

  秦昊来回走几步,揉揉眉心,“好吧,你现在?觉得我在?说他?坏话,那我问你,你跟了他?那么久,似乎很宠爱你,可给过你什么没有?”

  杨惠惠立即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拳头大的夜明珠,说给就给了。”

  秦昊噎住,这……这也太舍得。

  沉默片刻,秦昊又?说:“女人?要那么多财物?做什么?如果没身份地位,万贯家财说散就散。若他?哪天想要收回给你的东西,难道你能?不给?”

  轮到杨惠惠噎住。

  秦昊说得不无道理。

  “要我说,女人?在?世上?,最重要的是名分和地位,有了这两样,才能?守得住财富功名,没有这两样,再多金银也是虚的。”秦昊道,“有句话,宁做百姓妻,不做贵族妾。为何?自己好好想想。”

  杨惠惠低下头,心情陡然沉重。

  秦昊说中了她的心事,因为她的确讨厌做

  别人?的妾。她娘亲当初跟了公侑伯做妾,被赶出家门,生下她,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她为了公侑伯守贞,不肯接客,从楼上?跳下去?摔成?重伤,逼得年幼的杨惠惠出去?想方设法挣钱。

  那些痛苦,那些磨难……杨惠惠一生都不会忘。

  好多次她都想,如果没出生就好了。

  她无法怪母亲,因为她似乎没有选择,也没法怪父亲,因为母亲告诉她父亲也别无选择。

  那怪谁呢?

  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痛苦的时?候,杨惠惠甚至想一死了之,可她不敢,因为她死了,娘亲怎么办呢?

  “他?收你做妾了吗?”秦昊的问话打断杨惠惠的思?绪。

  杨惠惠勉强道:“……没有。”

  “没有?”秦昊大吃一惊,“你连位份都没有?算什么受宠?”

  杨惠惠一怔,如梦初醒,对啊。如果景峰真的宠爱她,怎么会不给她位份?

  这段时?间太过快乐,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真的看重她吗?

  杨惠惠忽然想起景峰的身份,脸色更加苍白。以她的身份,如果继续跟着景峰,充其量也不过当个妾,这就是她想要的?

  可要做景峰的妻,完全是痴人?说梦!

  何况,景峰从未提过这方面的事。

  他?到底是忘了提,还是不想提?

  勉强和秦昊聊了一会儿,杨惠惠越来越不安。秦昊看出她心情不好,告诉她三天后再来。

  告别秦昊,杨惠惠失魂落魄地回到梅园,坐在?燃着熏香的屋子里,望着书桌上?的摊开的《诗经》发呆。

  景峰的态度反复无常,杨惠惠知道他?一直记恨着当初自己的离开,不然不会经常问她是不是嫌弃他?生病。

  真正美好纯洁的爱情,停留在?了通州梅园,不是现在?这个梅园。

  秦昊说得没错,她现在?的风光,不过是昙花一现,空中楼阁。

  想到通州时?和景峰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想到在?安定?侯府的点点滴滴,杨惠惠心情更加黯然。

  窗外的风吹进来,书页翻飞,最终翻到一页泛黄的纸时?停下。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乃敢与君绝。

  不知为何,望着那几句诗,杨惠惠忽然流下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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