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取悦_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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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取悦

  因为已经到了春日,天边金轮早早便升了起来。雁晚往往随着日出一起起床,今天却贪睡了一会儿。待她练完一遍剑,见江允还缩在被褥下酣睡,便故意捏住江允的鼻子,以此把他从睡梦中唤醒。

  江允一睁开双眼,就看见雁晚坐在身侧,双眸带笑地望着他。他酣然的睡意忽地消失殆尽,竟一把扯过被子将脸蒙住,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一起。

  “起床了,看看都什么时辰了。”雁晚因江允的羞怯而笑出声,她轻轻扯了扯江允露在被子外面的长发,再次催促。

  谁料江允把脸蒙得更紧,糯糯的声音含糊不清从被子下面出来:“我不要起床……我不要出去见人!”

  “你怎么就不能出去见人了?”雁晚抑制着笑意,索性俯下身靠近江允的耳侧,故意沉声道:“其实你只是身板太纤细,肌肉太薄太薄。除此之外,你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而且还年轻……”

  “裴雁晚!”江允大为惊骇地掀开被子一角,强烈控诉雁晚的话:“你不要再说了!我这就起!”

  雁晚忍俊不禁,以指尖轻轻拂过江允的鼻梁,道:“那你穿好衣服,自己出来打水洗漱。我在外面等你。”

  江允的动作很快,等他整理好一切站在雁晚面前时,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雁晚蹲在廊下,她抬头看向年轻人时,一眼便发现了异常,于是眯起眼睛试探道:“信之,你刚才,有没有仔细照过窗台上的铜镜?”

  她见情郎茫然地摇摇头,便站起身,蜻蜓点水般地触碰江允脖颈上的痕迹,笑道:“快回你的王府去,换身衣领高一些的衣服……或者,今日索性别出门了。”

  江允脸色骤变,他冲进屋内拿起铜镜一照,立时明白了雁晚为何要这样说。他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条缝钻进去,再也不要见太阳。而雁晚也走到了门口,边欣赏起情郎羞怯的模样,边道:“我这几日忙,你不要来找我。”

  “那你何时得空?”江允往门口走了一步,眼神却飘忽向别处,同时还不忘用手遮住脖子,“我在府里喂了很多锦鲤,你什么时候来看?”

  雁晚感叹十六七岁的年轻人长得飞快,也许再过几个月,江允就要高过她。她盘算了一下日子,答道:“五日之后,我会空出一天时间来……你要邀请我去王府做客?”

  “那我们说好了,好姐姐,到时候我来接你。”江允点点头,他因一梦初醒,且仍浸在难为情的余波里,故而说话的声音也是软趴趴的,不再像温暖的清泉,反而有几分甜腻。

  他说完这话,便朝院门口奔去,临了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雁晚目送他远去后,自己也回到屋里端起铜镜照了一遍,再三检查没有任何不妥后,才敢前去后山见周照。

  周照所居住的地方虽在山脚,但仍然被院墙圈进了山庄之中。她的屋外栽种了一大片紫藤,眼下正是得意绽放的季节,雁晚顺手折了一枝才进屋。

  “今天太阳这样好,您也不出去晒晒太阳,成天窝在屋子里做什么?”她将紫藤插进周照的花瓶中,贴着师母身侧乖乖坐下。

  周照亲昵地摸摸徒女的脊背,柔声道:“外面风大,我才不出去。秦渊昨天来关照我的身体,我没见他,隔着门与他寒暄了几句。”

  “您怎么不见?”雁晚偏过头,疑惑地看着周照瘦削的脸庞。她知晓师母由于自己的原因,也不待见秦渊其人,但她更明白,周照说这话不是无缘无故,必定是为了引出其他的话来。

  “他又不是真的关心我,无非是想借我的面子,挽回他在你心中的形象罢了。”周照把热茶推到雁晚面前,示意她饮下,又道:“你把你的新相好带回来了?听说,还是位不得了的人物?”

  雁晚把头偏了回去,僵硬地咳嗽两声,心道,若说江允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倒也不错,皇帝和先皇后的幼子,无比尊贵。况且,如果如江卓所说,皇位最后真的落在江允头上,那更是不得了。

  想到这里,雁晚已经盘算起日后要如何和江允一刀两断,才能让江允少流几滴眼泪。

  毕竟,他一哭起来,就会哭个没完,根本哄不住。

  周照见她若有所思,便敲敲她的额头,严肃道:“发什么愣?为师问你,他在你面前,有没有架子?”

  雁晚摆摆手,否认了周照的问题。她把江允捡回来的时候,江允身上便没有一丝矜贵,她起初以为那是江允为了自保而装出来的假面具,后来才意识到,这位出身特别的“小少爷”是真的没有少爷脾气。

  “是吗?”周照点点头,又关心起徒女在这段感情中的角色来,“那你有没有对他发脾气?”

  她毫不担心雁晚和“不得了的人物”将来会如何,毕竟雁晚对待感情,几乎全部着眼于眼前,甚少去管日后的事。

  “我对他发脾气作甚?”雁晚慌忙摇头,矢口否认:“我在您面前这么乖,您对我是不是有误会?”

  周照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撕开雁晚的掩饰,道:“是啊,当年一拳打断秦渊鼻子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雁晚这下不说话了,她撇撇嘴,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周照却不肯放过她,又问:“七月份论剑,你准备好了?”

  论剑大典五年一届,虽无实质的奖励,但赢下论剑后获得的名声,和参赛时收获的成长,远比物质奖励更加可贵。五年前雁晚年岁尚小,没有参加的资格,今年七月份的这届论剑大典,她无论如何都会去。

  “我这不是来找您特训了吗?”雁晚扯扯师母的衣角,咧开嘴撒娇。她只有在周照和孙妙心面前,才会显露出这般姿态,但显然,周照并不吃这一套。

  年长的女人挪开徒女的手,严肃道:“到时候可别给为师丢人,为师当年可是连夺两届魁首。”

  彼时,周照的身体尚是康健之态,她先前对雁晚说自己与“天命剑”萧连溪过招输多赢少,并不包括那两届论剑大典。在那两场最终的对局中,周照都以数招的优势赢了下来,战斗的过程酣畅淋漓,令她现在回想起来,也仍心潮澎湃。

  她也曾神采飞扬,扬名天下,如今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另一个年轻的孩子后,便只能缩在在尘世一隅里安养身体了。正如屋外恣意盛放的紫藤一样,再过几个月,便会回归到尘土中去。

  雁晚从周照的眉间看出师母的遗憾,便沉默着低下头,不再出声。

  五日之后,按照约定,是雁晚去赴赏鱼之约的日子。但天公不作美,一早就下起了绵绵细雨,远处的山幕灰蒙蒙一片,把澄意山庄也笼罩进其中。

  来找雁晚的人不是江允,而是江允的侍卫,司影。司影不露声色地向雁晚解释,因为去年冬天江允在沽阳摔断了腿,虽然骨头已经痊愈,但每逢阴雨天,仍旧疼得厉害,这才派了司影来接人。

  雁晚撑着伞站在雨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司影的解释。江允主动请缨去沽阳,主要的原因便是她。她原本就因江允的意外而内疚,现在听司影这样一说,心中更是愧疚难当。

  司影揣摩不出雁晚的意思,便只有催促她早些出发:“在下驾了马车来,请吧。”

  一路并不颠簸,马车很快便行到了景王府门前。景王府不是为了江允特意建造的,而是选了一处结构巧妙、错落有致的大宅子,请匠人改建一番,才有了如今的样子。

  “王爷在前面等姑娘,您顺着这条走廊穿过去,就能看见。”司影停下脚步,为雁晚指了一条路,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雁晚狐疑地看了一眼迅速消失的司影,猜想他的轻功应该与程芙不相上下,也许比程芙稍逊一些……她来不及想完这些,便觉得有人正蹑手蹑脚靠近自己,随后她的眼前即陷入了黑暗——有人从背后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心下了然,以极快的速度转身掣肘住来人的双手,推着江允一直退到了墙根处,笑道:“敢偷袭我?”

  江允额角冒出一滴冷汗,他此刻被雁晚两条长长的胳膊圈在墙角,完全没有可脱身的方法。

  雁晚见江允一副紧张拘谨的模样,愈发想加重这暧昧的气氛。她的脸离江允近了几分,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但她偏偏就停在这里,不肯再靠近一丝一毫。

  这样的气氛对她来说是有趣,对江允来说却是煎熬。

  江允不知道雁晚会不会下一个瞬间就吻上来,便只有僵硬地贴着墙,忐忑不安地把眼睛睁开又闭上。

  雨声原来越大,甚至有些雨丝顺着风飘到两人的睫毛上。江允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干脆学着雁晚从前的样子,浮光掠影之间啄了一下雁晚的嘴角。

  “……你的胆子变大了。”雁晚先是发懵了一瞬,随后便把江允禁锢得更紧,刻意把温热的气息吐在情郎耳侧,“脖子上没事了?”

  “没事了!早就没事了!”江允想起前几天晚上的事情,生怕雁晚又给自己来一口,便马上死死捂住自己的脖颈,并且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有没有发现,我哪里不太一样?”

  他挺起胸膛,想让雁晚好好看看自己。

  雁晚果真后退了半步,仔细地观察起眼前的年轻人。然而她左看右看,也难以说清江允与平日有何处不同,只有胡乱猜测道:“脸上抹粉了?换新衣服了?还是怎么了?”

  在话音落地时,她忽地发现了什么,便眯起眼睛,再次与江允贴近,举起一根手指在江允眼角轻轻划过——指尖居然粘上了一抹浅浅的红。

  方才她见江允眼角红红,只当他是昨晚没有睡好,没想到是真的“不太一样”。

  这一抹浅红在江允眼角安静地停驻着,没有任何不和谐之处,仿佛他本就该有这样风情多娇的一面。

  雁晚攀上江允的肩膀,心中燥热难耐,轻声道:“好看,我喜欢。”

  年轻人垂下眼眸,低低地浅笑着,他的回答险些被愈来愈响的雨声遮掩住,但因他就在雁晚跟前,雁晚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士为悦己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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