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_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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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沈长寄跟着谢汝走到了花园门口。

  “这里是冷宫附近虽少有人来,但也要小心些,我会派人暗中跟着你别怕,有什么事都有我。”

  “嗯,大人也小心。”

  沈长寄视线落在那双受伤的手腕上,心疼道:“我叫平筝带上药去找你。”

  谢汝点头,“好。”

  男人还想再交代什么一直戳在旁边的小宫女突然煞风景道:“贵人该回去了。”

  谢汝失落地垂下了头。

  是该回去了沈长寄不能离席太久,而她还要赶在散席前回到侯府。

  她克制着凝望了对方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沈长寄沉默地站在原地看她转了弯消失在视野里,才缓步跟了上去。

  他悄无声息地隔着一段路跟着直到看到她与魏炼的夫人见了面,他才止了步子站在阴影处安静地望着。

  他看到谢汝混在华氏的婢女里又朝着出宫的方向走,这才稍稍放下心,提步折返宴饮的枫云宫。

  谢汝从狗洞里爬回去时院子里已经没了人。

  她四处望望,见无人才对着狗洞轻说说道:“麻烦你们把这个洞堵上。”

  她知道暗中一定有沈长寄的人在。

  她说完便又将草席遮住了洞口,随后便听到后巷一阵轻巧的声响,声音微不可察且持续的时间很短。

  铁锤在院中扔着,她将锤子藏好,这才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

  生母已经又躺了回去,看样子又陷入了沉睡。

  谢汝犹豫了下,走到榻前,将她露在外头的枯瘦如柴的胳膊放到了被子里。

  然后走了回去,将碎成几段的绳子踢到屋子的角落。又找了一条和原来那条长度差不多的麻绳,费劲地将自己的手又捆了回去,用牙齿叼着绳子,艰难地系了死结。

  做完这一切,她靠着柱子,松了口气,等待日落的降临。

  酉时刚到,丫鬟准时来送了饭。

  丫鬟给她松了绑,全然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快吃。”

  谢汝低声道了句谢。

  丫鬟见她那副可怜的样子,有一瞬间的于心不忍。

  “你若是不再闹,我就去问问夫人,看能不能回你自己的院子。”

  谢汝抬头看了一眼,认出这婢女是王氏房里伺候的。

  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分惊喜,片刻后神色稍凝,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若是可以”她苦笑着,“只怕母亲不会同意,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好意。”

  她自然是不想回去的,若是在这里,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守着她。可若是回了她的院子,怕是会安排好几个人贴身盯着,倒是多有不便。

  丫鬟也是一时冲动,见她如此悲观,便也做了罢。

  她看到谢汝手腕上的伤,又道:“那行吧,你老实点,这绳子我给你绑松点。”

  “好,谢谢。”

  丫鬟走后,平筝悄无声息地从墙头跃下,进了房间。

  广宁侯夫妇在宫里用了晚膳,回到府上时,天已经黑了。

  王氏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给谢汝送饭的丫鬟叫了进来,问了情况。

  “她怎么这般安分”谢窈在一旁听着,眉头紧皱。

  王氏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人关着,料她也闹不出什么花样,许是折腾累了吧。”

  谢窈却总觉得不对劲。

  今日沈长寄安静得不合常理,他仿佛没注意到谢汝没来似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柳愫灵甚至还过来质问过谢汝去哪了,怎么沈长寄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广宁侯淡淡看了一眼谢窈,“不管你说的真与假,明日过后,此事就定了,你也安分些吧。”

  “父亲!我说的都是真的!”

  广宁侯不耐烦地挥手,“回去睡吧,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

  他打心底便不信谢窈所言,她一向看不惯谢汝,这些他做父亲的能看不出吗。

  虽然他将信将疑,但仍是默认了王氏和谢窈的做法,谢汝这个女儿太过刚直倔强,必要之时采取必要的措施,也是为了她好。

  “早些休息吧,明日定国公会派人上门提亲。”王氏说。

  广宁侯叹了口气,宽衣就寝。

  谢窈被赶出去后,愤愤不平,她放心不下。

  “你们两个跟着我,去那个破院子瞧瞧,不看一眼我不放心。”

  谢窈带着两个侍女,才刚靠近那破败的院子,便被突然窜出来的几个护卫捂住了嘴,一记手刀砍在颈后,悄无声息地拖了出去。

  十月初十,卯时未到,谢汝被人叫醒。

  她睁眼时,神色懵懂。

  “这是”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们。

  不大的一间小破屋里,挤满了人。粗略一数,得有六七个人。

  她仰头看去,平筝逆着淡薄的日光,手里举着一件红色嫁衣,笑嘻嘻地看着她。

  一旁站着个面容和善的婆子,“姑娘,梳妆打扮吧,莫要误了及时呀。”

  莲香和玖儿也在这,她们俩将谢汝搀了起来,扶到椅子上坐好。

  谢汝迷茫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里何时多了这么多东西

  昨日

  “明日在家等我,我带你离开。”

  昨日他是这么说的。

  原来真的是今日。

  “哟,新娘子是高兴傻了?哈哈哈,姑娘不必担心,老奴送过的新人啊从皇城能排到城门啦,放松些,老奴定给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谢汝只记得自己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后来便像个没有思考能力的人偶,叫她闭眼睛她就闭眼睛,叫她抬胳膊便抬胳膊。

  等到有人说了一句“好了”,她睁开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谢汝的样貌本就极为出挑,上了这新娘妆,更是桃腮杏面,皓齿红唇。

  那双眼睛中似有星光蕴藏在其中,眉目流转,顾盼之间,眸光潋滟动人,好似有一汪春水缓缓流入人的心底,又好似有万千春絮从心头一扫而过。

  她身穿一袭红嫁衣,布料轻薄靡丽,绣纹精巧,便是京城中最巧手的绣娘都要赞一声“好”。腰间束以金纱凤凰腰带,将女子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勾勒分明。

  “姑娘,你真美!”

  平筝那一双眼睛冒着绿光,摩拳擦掌,好像娶新娘的是她本人似的。

  众人这才从惊艳中回神,纷纷笑了起来。

  谢汝紧张地刚想抿唇,便听身边的嬷嬷叫道:“姑娘可仔细唇妆,若是口脂花了,还要再补呢。”

  谢汝只好放弃了摧残自己唇瓣的想法,转而攥紧了袖子。

  莲月心思通透,知晓此时主子定是忐忑又激动的,她只能挑了些琐事说了起来。

  “姨娘已经被护卫们转移到了沈府,姑娘不用担心她。”

  “姑娘的东西奴婢们也都收好了,只等着一会迎亲的队伍到了。”

  “”

  这一方小院中热热闹闹的,谢家的前厅却是另一番景象。

  广宁侯脸色铁青,冷眼看着面前一身红色喜服的男子。

  “首辅大人大驾光临,这是何意。”

  沈长寄淡漠地抬眼,云淡风轻:“迎亲。”

  广宁侯冷笑一声。

  偌大的广宁侯府此刻被玄麟卫围得水泄不通,院中的所有家奴仆人都被制服,就连他自己,他的夫人,他的儿子、女儿,都被玄麟卫拿刀剑指着。

  广宁侯与沈长寄对面而站,他嘲讽道:“沈大人真是说笑,这六礼当中的前五礼都未过,何来迎亲?”

  沈长寄微诧异地扬了扬眉,今日这广宁侯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强硬,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怯懦与软弱。

  广宁侯微妙的变化叫沈长寄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这位大大大大人可否放放放了奴家”

  媒婆两股战战,浑身吓得直哆嗦,她指了指脖子上架着的那把剑,瞬间老泪纵横。

  她今日是代替定国公家来说亲的,定国公一家都远在凉州,来往不便,这边谢家又催的急,她本以为这趟差事能从中捞到不少油水,可谁能料到,今日上门刚坐下来,话还没说几句,命差点没了。

  沈长寄没说话,手中的剑抬了抬,剑刃只差分毫便可擦上媒婆的脖子。

  媒婆嘴一歪,两眼一翻,昏厥倒地,不省人事。

  沈长寄面不改色地收了剑,却没把剑放回鞘中。

  男人一身大红的长袍赫然醒目,腰间束以黑色祥云纹宽腰带,他拎着寒光闪闪的宝剑,长身玉立在谢家的院子里,眉目冷淡地与谢家人对峙。

  一阵风刮过,吹动了男人宽大的衣袖,他微眯了眸,抬头望向小院的方向。

  “沈大人,即便你位高权重,也不能这般恣意妄为,私闯本侯的府邸!”

  沈长寄将视线落到广宁侯的身上,对方目光警惕,与他争锋相对。他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扔到谢父的身上。

  谢父连忙接住,打开一看,脸瞬间变得煞白。

  他嘴唇动了动,“这这”

  男人声音清冷,“是陛下的赐婚。”

  既有了赐婚,就说明今日沈长寄一定会将人带走。

  再大的事也越不过这一道圣旨。

  人群的角落里,谢窈突然挣脱了护卫的钳制,从后方冲了上来,一把抢过那圣旨,看了又看。

  “赐婚赐婚”

  她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手指用力抓着那道圣旨,受了巨大的打击般地,又哭又笑,疯疯癫癫。

  “你为她做到这般,这般为了她哈哈哈哈哈”

  王氏一见这般狼狈的女儿,连忙上前,蹲在谢窈的身前,握着她的手,“这一夜你去哪了,去哪了啊?”

  今天早上谢窈房里的丫鬟惊慌失措地来禀告,说昨夜谢窈一夜未回房休息。

  她院里的丫鬟和小厮全都被人用药放倒,以致于谢窈整夜未归也未有人及时上报,直到清晨,有丫鬟先醒来,回到房中见被褥整整齐齐地放着,而谢窈包括她两个丫鬟全都不知所踪。

  鸡飞狗跳过了个早上,紧接着媒婆上门,玄麟卫围府,首辅上门抢亲,一桩桩件事发生,叫人毫无喘息的时间。

  谢窈疯疯癫癫地抓着圣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将王氏的问话听在耳中。

  只见谢窈突然将圣旨用力一扔,袖子往上搓了搓,露出她满是红色抓痕的手臂。

  她好像突然疯魔了,用力抓着自己,四处挠,指甲用力抠破了皮肤,渗出了血。

  脖子上,胳膊上,在衣服遮掩下看不到的地方,几乎快要没有一块好皮。

  她尖叫着,指甲缝里都是自己的皮肉和鲜血,“母亲,好痒,我好痒啊呜呜”

  “阿窈,你怎么了沈长寄!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王氏抱住谢窈,声嘶力竭。

  沈长寄轻笑了声,没回答她。

  谢家人该庆幸,阿汝手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否则便不是这般轻飘飘就能揭过的。

  这边乱糟糟地一团,院门口亦是喧闹一片。

  谢家人朝那边望去,只见众人簇拥着一身穿嫁衣、头盖红绸的女子缓缓走来。

  院中一时间寂静下来。

  沈长寄缓缓将剑插回鞘中,将剑递给随从。

  他浑身的冰冷散去,脸上的轻柔凝结在眼底,深入幽潭的眼里似有一丝波澜。

  微勾了唇角,主动朝女子走去。

  与谢父擦肩而过时,他微垂眼睑,低声道:

  “尔等囚我爱妻,我必如数奉还。”

  众人怔愣间,他大步走向那身穿嫁衣的女子,眼中唯有她一人。

  耳边是平筝他们的贺喜声,他眸光炙热地盯着盖头瞧。

  “哎哟大人可别瞧了,莫要误了吉时啊。”

  沈长寄对着那人揖了一礼,“劳嬷嬷费心了。”

  “哎,首辅大人客气了,明妃娘娘交代了的,柳夫人和灵姑娘她们也都嘱咐老奴办好这趟差呢。”

  谢汝听着外边的动静,紧张地心都要蹦出来了。

  她听着周围突然安静了一瞬,紧接着身子一轻,她被人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心跳愈烈。

  “阿汝。”

  一声呼唤,糅杂了无数眷恋和情愫在里头。

  “嗯。”她轻声应道。

  “夫人,随我回家。”

  她的心颤了颤,唇角微扬,“嗯。”

  沈长寄抱着人往外走,谢汝靠在他的肩头。

  她越过他的肩膀,回过头望去,眼前红漫漫的一片。

  男人抱着她,步伐稳健,他的胸膛温暖又宽厚,是她熟悉的避风港湾。

  红盖头随着风微微飘扬,外面的场景一闪而过。

  她看到谢父站在廊下,就看着她远去,他会是什么表情,谢汝不知道。

  她看到王氏抱着疯癫的谢窈,正在哭。

  她看到前世压着她上喜轿的那些人,那些人他们都被玄麟卫那剑指着,不敢轻举妄动。

  她好像看到自己的过去在和她招手告别。

  而她,终于奔向了两世才求来的圆满。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迎亲的队伍在来侯府时,便吹吹打打绕着郦京城走了两圈。浩浩荡荡,气势十足。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这桩喜事。

  有人好奇为何迎亲的队伍还跟着这么多兵卫,这派头像是抓犯人。有人羡慕这丰厚的彩礼,感慨着夫家大手笔。

  谢府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对着侯府指指点点。

  谢思究骑在马上,等在府门外,他看到众人簇拥着那对新人出来,摇头失笑,轻声自喃:

  “这大抵是沈大人此生做的最张扬的一件事了吧。”

  侍卫将轿帘掀起,喜轿压下。

  沈长寄抱着人一路到了喜轿前,将人轻柔地放了下来。

  他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样东西。

  他低声说了一句:“别怕。”

  说完便往下了轿帘,走到前头,翻身上马。

  轿子摇摇晃晃,正如谢汝澎湃的心情一样。她坐在轿内,悄悄掀了盖头,垂眸看向手心。

  这一看便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长寄塞了包蜜饯给她,荷包里还放着张字条,上写着几个字:

  “别饿着自己。”

  笔力遒劲,龙飞凤舞,字里行间显示出写字人的愉悦。

  “这个傻子”

  从未见过成婚的路上还有人要吃东西的。那个嬷嬷都不叫她喝水抿唇,生怕口脂被她吃掉褪了色,妆容不好看了。

  这个人倒好,还把小食塞了过来。

  谢汝笑着,又将荷包扎上了。

  她是有些饿了,自打醒了还未进食,可她也不愿意现在吃这些东西。

  她不想妆容有损,她想漂漂亮亮地嫁给他。

  手里握着沈长寄写的字条,纸张染上了她的温度,忐忑的心跳渐渐趋于平缓,从吃过蜜饯,可她的心里也只剩下了甜这一种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喜轿停了,到了首辅的府邸外。

  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再度沸腾了起来,谢汝紧张地抓紧了荷包。

  男人翻身下马,取过角弓,对着轿门连射三箭。

  而后谢汝被人搀扶着下了轿。

  “咳咳,那个,大人,用喜绸,喜绸啊”有人提醒道。

  谢汝察觉到扶着她手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长寄,吓得往回缩了缩手。

  可沈长寄却牢牢抓着,不依不饶。

  “大人,大人”谢汝羞窘地小声叫他。

  男人低声笑了笑,手直接牵上她的,微扬了声音,叫众人都听到:

  “我的夫人,我亲自带进门。”

  众人一片哄笑,只叫她面红耳赤,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双手交叠,大掌抱着她的小手,她的心从未如此踏实过。

  后来便是迈火盆,跨马鞍,拜堂

  谢汝晕晕乎乎地走完了流程,被人带到了喜房。

  她坐在大红喜被上,盖头下,一双男靴映入眼帘。

  手紧紧攥着喜服,直到沁出了汗。

  沈长寄拿着玉如意,缓缓掀下了红盖头。

  她缓缓抬头,撞进来男人笑意深深的黑眸里。

  作者有话要说:成!亲!啦!

  发红包!庆贺沈大人新婚快乐!

  感谢浇灌营养液的小天使呢!谢谢大嘎!

  废话公主8瓶十三4瓶阿程3瓶r1瓶

  谢谢各位的份子钱!我替二位新人鞠躬了!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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