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_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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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一炷香时辰以后华家老夫人被华氏搀着,缓慢走进了厅中。

  沈长寄从座位上起身,微微弯腰拱手行礼。

  “年轻人,坐吧。”

  “老夫人,晚辈此来只问一件事。”

  老夫人拄着杖,缓步经过沈长寄她的手轻扶座椅把手,慢慢坐下。

  她心中早有猜测无非就是心疾之症。

  “请讲。”

  沈长寄微微抬头说出的话出人意料。

  “不知老夫人可知道陆家。”

  “”

  屋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老夫人沉默了会抬手一挥。屋中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华氏正犹豫要不要离开老夫人开口留下了她。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华氏担忧地走到母亲的近前,她犹豫地问道:“哪个陆家”

  沈长寄直言道:“太医院院使陆家。”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老夫人的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方才华氏的皱眉和老夫人的恍惚,已经叫沈长寄的心中有了数。

  华氏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眉头皱得更紧,“抱歉沈大人我母亲身子不好此事改日再说吧。”

  沈长寄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是不会多留,他拱了拱手正欲离开。

  “等等”老夫人颤巍巍地抬起了手,“你与你与陆家,有何关系?”

  沈长寄转回了身,说道:“这与老夫人又有何干系?”

  华氏一听便恼了,她柳眉皱起,语气有些不客气,“大人请回吧。”

  她说罢便再也不看沈长寄,弯下腰,手在老太太的背后顺气,“母亲,不想了,咱们不想了。”

  沈长寄抿了下唇,“沈某此来并非要追根究底,让二位回忆起不好的事,很抱歉,告辞。”

  他来此本就不是要从华家人嘴里听到什么真相,华家人认识陆元霜与否,都不能对现在的任何事有任何的改变。

  他只是见阿汝回去以后魂不守舍,他的心属实难安,因此才不抱希望地多跑了这一趟。

  若能窥探什么蛛丝马迹便甚好,若不能,便算了。

  哪怕华家人不愿讲,孟玹不愿讲,任何人都不愿讲,他也能想办法拼凑出真相,叫阿汝放心。

  好在此行并非一无所获,老夫人的反应已然足够表明,华陆两家是友非敌。

  沈长寄再次转身往外走,老夫人突然挣开了女儿的手,急切地走了过来。

  “陆家与你有何渊源我不管,若你是为了陆家来的,为了当年的冤来的,我老婆子我”老夫人捶了捶胸口,悲戚道,“我替陆家那几十个没法再开口的冤魂谢谢你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对着沈长寄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了,拜托了”

  “大人位高权重,不似我等平民百姓,定能沉冤昭雪的,对吗?”

  “母亲!”华氏红着眼眶追了上来,她揽着老夫人的身子,要拉她起来。

  “您还提当年的事作甚啊”华氏的眼泪落了下来,她看着沈长寄道,“非是我华家愿意不与人来往,而是为了自保啊,不然便会落得与陆家一样的下场”

  她拦不了母亲,只能对着沈长寄诉情。

  “首辅大人,陆爷爷德高望重,陆伯伯更是清廉刚正的人,霜姐姐”华氏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褪去了温婉和优雅,满是憎恶,“当年我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论是陆家,还是我夫君,亦或是镇守边关的将士,他们都为大轩朝抛头颅洒热血,可换来的是什么?”

  她的语气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在对当朝表达不满。

  她惨笑道:“都是牺牲品,牺牲品罢了,我一弱女子,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尽力维护我的家安宁。沈大人,恕妾身失礼之罪,您若想拉着我夫君造反,可以,您若拉着华家一起帮您报仇,也可以,但你要保证我们不会败。”

  夫君与她无数次抱怨过当政者昏庸,无数次为枉死的不得善终的良将惋惜,她非是不识大体之人,但亦忧心至亲之人被牵连致死。

  “二位不必如此,”沈长寄错开身,避开了老夫人这一礼,直言道,“我会为陆家报仇,但不是要拉着你们。华家一向独善其身,今后还请一如既往。”

  他后退了两步,再一次拱手,转身离去。

  身后是老夫人踉跄追上的脚步声,以及她慌乱的恳切的呼唤声:

  “你不问为何你会有那顽疾吗?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啊孩子!”

  沈长寄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因何而生,因何而病,他一点也不在乎,他此来只为了阿汝的心事。

  “母亲!你怎么了母亲!!”

  老夫人晕厥倒地,华府乱成一团。

  五皇子萧祁亭带领的大军凯旋,此一战叫原先毫不起眼的五皇子进入到了朝臣的视野里,原先支持二皇子的人有一部分投靠了他。

  而支持三皇子的人中,有不少还坚定不移地支持着他。沈贵妃虽入了冷宫,可三皇子却并无错事,只要等风头过去,他不是没有复起的可能。

  可就在局势凝滞的节骨眼上,成宣帝病倒了,他不得不挑出一位皇子监国。这个担子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刚立下功劳的五皇子身上。

  沈长寄作为首辅,自要手把手地教导五皇子代理朝政,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大权重归于手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柳将军放了出来。

  沈长寄称,边关不可一日无将,他派了柳将军带着军队,奔赴西戎镇守。

  成宣帝不得不答应,西戎的局势紧张,必须有人留在那里。比起兵权旁落在大将手中,他更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握着那权利。

  柳将军无罪释放,朝中武将无不对沈长寄感恩戴德。也多亏了成宣帝脑子不中用、老糊涂了,他这一通折腾,倒是为沈长寄做了嫁衣,他有苦难言,一个没想开,急火攻心,病更重了。

  腊月初七的一早,沈长寄轻手轻脚地从榻上起身,才刚掀开被子,腰间便有一条白皙柔软的手臂缠了上来。

  谢汝微微抬起上身,脸贴上了他的胸膛。

  “初七了”她闭着眼睛嘟囔。

  “嗯,玉坠我带着了,放心。”

  “不能休息吗?”她半眯着眼,脸蹭了蹭。

  “眼下时机紧要,不可松懈。”

  “那你难受吗?”

  沈长寄笑道:“有汝陪伴,自是日日赛神仙,痛苦早已不知所踪。”

  谢汝睁开眼,嗔他一眼,“油腔滑调。”

  她把自己的头挪走,躺回了枕头,不耐地挥挥手,“走吧走吧。”

  沈长寄走了。

  天气冷了,屋子里暖炉烧得很足,可这剩下一个人的屋子怎么躺都觉得凉。

  谢汝缩在被窝里,被子也得严严实实的,手脚仍冰凉,她闭着眼睛躺了会,终于认命地悠悠叹了口气。

  “真是娇气”她自嘲道。

  怎么躺都不暖和,索性起身。

  用过了早膳,莲月来回禀说,华氏来了。谢汝十分意外,赶紧请人进来。自从上回寿宴过后,已过了好些日子,天气一天天变冷,她极少出门,见到华氏的机会少之又少。

  今儿一见,华氏似乎清减了不少。

  “夫人。”

  “魏夫人。”

  二人互相见礼。

  谢汝命人给华氏倒了杯热茶,看着华氏略显憔悴的脸,担忧问道:“夫人近来有何难事?”

  华氏叹了口气,“母亲病了好些日子,精神不太好,正好我夫君忙着军营的事,我便一直在华家陪着母亲。”

  “老夫人怎么了?”谢汝惊道。

  华氏为难地看了她一眼,“看来夫人什么都不知道”

  谢汝皱起眉,沉吟片刻,“是沈长寄做什么了?”

  “那日寿宴后,沈大人独自折返,问了我们一些旧事。”

  “什么?”

  “大人问,陆家”华氏一边慢慢说道,一边认真观察谢汝的表情。

  她看到谢汝神情怔忡,心里的猜测便落了实,她的目光仔细描摹谢汝的眉眼轮廓,不太像,但

  她试探道:“夫人是与陆家有何亲缘吗?”

  以沈大人那个冷漠的性子,能叫他上心的事,只怕是唯有眼前这个人了。

  谢汝只怔愣了一瞬,便点点头。

  华氏:“那”

  她有些期待地看着谢汝。

  谢汝却闭口不言了。

  华氏笑了笑,“那我先说吧。”

  她思前想后好几日,到底要不要回答首辅那日的质问。这是母亲一生的心结,她与大嫂合计了下,最后还是决定由她出面,到沈家说个清楚。

  “这事有点久远了,从哪讲起呢”她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笑着说,“说简单些吧,我母亲年轻时是医女,她原本是西域巫医一脉的传人,十八岁时入了中原,嫁给我父亲,又开始学习中原的医学。”

  “她人到中年时,仍苦于没有一个天资出众的弟子传承,这个时候遇上了陆院使家的小孙女,那个女孩真是又聪明又漂亮,我母亲一下就动心了。”

  “陆家是御医世家,为朝廷办事,但我父亲向来不喜欢朝廷中人,因此母亲想收徒遇到不少阻碍。后来父亲松口了,母亲的师兄余师伯听说她在京城遇到个极好的苗子,也打算从南楚回到京城,和母亲争抢一个徒弟。”

  “我那时年纪尚小,也就十岁左右吧,记得的事不多,就记得陆家有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姐姐,她一笑啊,就连那阳光都要逊色几分呢。”

  “我到现在都记得,有一次我在院子里用刀磨玉,一坐就是半日之久,霜姐姐从我身边过去好几次我都没发现,后来她自己憋不住了,蹲在我旁边问我,你这么坐着闷不闷啊?整天磨这么个破石头,多无聊。”

  “可我喜欢啊,我说不闷,坐上一天都有趣。霜姐姐撇撇嘴,拍了拍裙摆上的土走了。后来她每次来华家,看到我在磨玉,都会陪上我一会,”华氏笑着,眼里泛着亮晶晶的泪光,“后来我才想明白,她就是觉得我无聊,所以才执意要陪我。”

  她无奈地摇头,“可我真的一点都不无聊,也难为她那样活泼的性子能耐得住坐在那,不过也只能坐上半个时辰而已,她啊,闲不住,跟华钰章一个样。”

  谢汝沉默地听着,抓着裙子的手越收越紧。

  “霜姐姐考虑拜师的事考虑了许久,她有一日特别苦恼,摸着我的头自言自语,她说,她不想在京城,她想去边关,那里需要大夫,她想给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治病,不想在京城这种太平的地方混日子。”

  “我不懂为什么她想去边关那样苦寒之地,但我说,如果姐姐你喜欢,那就去,做喜欢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我闯祸了,”华氏笑道,“霜姐姐听完这话就去拒绝了我母亲,任母亲如何挽留,她都坚持不愿,母亲只能暂时松口,随她了。其实母亲是在等余师伯往回赶,余师伯磨人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哪怕不能收徒,将人留在京城也是好的,只要人在,还怕没有说服她的那一天吗?”

  华氏说到此处,情绪突然低落,她沉默了好一会。

  “后来呢?”谢汝忍不住催促问道。

  “后来啊,后来,皇子夺嫡,陆家被满门抄斩。”华氏说,“余师伯赶到京城时,陆家的头七都过了。”

  “只怕霜姐姐那时已经过了奈何桥了吧”

  谢汝的眼圈慢慢红了。

  她深深呼吸,缓缓吐气,气息都在颤抖。

  华氏注意到她的异样,问道:“你与陆家”

  谢汝摇摇头。

  华氏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

  她继续说:“大嫂那日与我讲,她瞧你眼熟,可我瞧着,你的样貌不像霜姐姐,不像陆家的人。不像也好,太像的话,怎能过这么久的安稳日子呢。”

  当年喜欢陆元霜的人很多,那样一个又出色、性格又好的美人,谁都喜欢。

  “她在姑娘堆里也极有人缘,可是当年陆家出事,没一个人愿意为陆家站出来的,我家也不例外。”

  不是没人想为陆家说话,可大势所趋,开口只有死路一条,并不能有任何的改变。

  谢汝想,或许就是这样,广宁侯才会义无反顾地收留下那个危险的婴儿,尽可能地叫那个婴儿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叫任何人注意。让陆元霜这三个字深深地埋进他记忆深处,这是他为曾经暗恋过的那个女子所能做的全部了吧。

  谢汝送别华氏离开沈府时,华氏停在府邸的门口。

  “当年霜姐姐身边有个与她形影不离跟班弟弟,他曾经摔坏过我的玉,”她望着孟玹的院子方向,轻声说道,“一个男孩子,比我还大几岁呢,犯了错后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可呆了。”

  “夫人帮我带个话吧,有机会的话,来我家玉行再买一块,就当赔我的了。”

  “这个,是母亲为霜姐姐做的玉牌。”华氏拿出一枚玉牌,与当初她为报谢汝的恩给出的那一块一模一样,只是角落里刻着的是“霜”字。

  “华家一共有四块玉牌,不是三块。第四块就在这了,当年没来得及送出去,现在给你吧。”

  谢汝微怔,伸手接过。

  “哦,对了,”华氏走了几步,又转回身,“关于沈大人的病,我母亲有话要说,夫人得空了就带着人来我家吧。”

  谢汝眼前一亮。

  当晚,她缠着沈长寄又背了几句诗词文章,沈长寄美得快要找不北了,他满足地搂着人准备入睡时,才发现这是他夫人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谢汝揪着他的耳朵开始算账。

  “你把华老夫人气病了。”

  吃饱喝足的男人十分好说话,“我错了。”

  “你为何不听老夫人把话说完?!”

  “那不重要。”他如实道。

  “不重要吗??”谢汝瞪他。

  男子汉能屈能伸,“重要,重要,改日我登门致歉,叫老夫人把话说完。”

  “就明日!”

  “成,明日。”

  谢汝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沈长寄却忧心地失了眠。

  他不想知道真相,他一直在逃避。

  他总觉得那真相会叫她难过,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来晚了没暖气了有点小感冒,换季了大家要注意身体!!

  谢谢r的营养液!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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