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安寻
明琅眯起眼睛，他对接下来的事产生了好奇，这是好事，会好奇说明起了兴趣。
[M：四号先一步找到衣物，还当作证据叫我们汇合，他是不是也知道？
仿佛只有明琅一个人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A：未必。
[A：注意到这个“我们”了吗，应该是别人让他发的消息。
“有人害怕暴露序号，发话都让别人代劳。”
“只有他一上来就把序号暴露了，不用他用谁，这样也好，四号嫌疑几乎为零，他要真是凶手，那就是扮猪吃虎了。走，过去看看。”安寻很随意地伸出手掌，刚贴上明琅的后背，扳手已经指在了眼前。最快
明琅绕开安寻，两步台阶并作一步，闷闷地说：“我还以为凶手销赃的首选一般都是地下室，再不济也该是个隐秘的夹层。”
结果只是个垃圾桶。
“全城的副本都是‘载入成功’之后才出现的，凶手杀人前大概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等着他。”安寻出了地下室，低头吹灭了明琅手中的生日蜡烛。
他继续说：“人一死，副本就开启了，你觉得他能处理遗物的时间是？”
明琅认真想了想，“是从进副本到天亮的那段黑暗时间，那没多久。”
话音一落，身侧传来一声莫名的低笑，听得明琅右眼一跳，“我说、您、又、在笑什么？”
“笑你怪可爱的。”安寻从前没见过这样的明琅，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无论是一身黑的外型，还是走路带阴风的架势，明琅自觉怎么都不像是被夸奖了，他崇尚的终归是骨骼与绝对的力量。
他冲着安寻亮了扳手，“您看它可爱吗？不可爱就闭嘴。”
“都可爱，是你的就可爱。”
明琅装聋作哑，如果能重回几个小时之前，他一定再也不会去点那条小破广告了。
安寻伸手去敲他的面具，“我发现你一生气就您来您去的，什么毛病，怎么回事？”
——哦，原来您还看得出来我生气了。
超市一楼连接后门的地方有两个半人高的垃圾箱，高个女人搀着三号在说些什么，小偷立在她们身后。“灰衣服”、酒鬼和六号正好从二楼走下来。
听到动静，高个女人转头看了过来，“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明琅摇了摇头，六号摊了摊空空如也的双手。
酒鬼骂骂咧咧的，“哪有什么尸体，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垃圾堆了一地，看起来衣物藏得还挺深，六号捂着鼻子啧声连天，“谁掏得？一点也不讲究啊。”
答案一目了然。
众人的目光远远落在小偷身上，“你们发现个外套？”
高个女人从小偷手里拿过衣服，在众人面前抖了抖，那是一件棕色的夹克，“来看看，有人认识吗？应该是死者的。”
酒鬼“哦”了一声，“随便一件衣服就说是死者的？你们破案的方式好新鲜啊。”
没人愿意出来回答酒鬼的这个问题。
回答这个问题，首先就要给他解释这个世界不会存在尸体这件事，可一旦说出这件事，几乎等同于告诉所有人我见过人死，可疑指数会像放进沸水中的温度计一样迅速攀升，平添麻烦。
僵持之下，酒鬼甩着魁梧的身板走了过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刹住脚，劈手夺过了衣服，“在哪里找到的？”
高个女人用鞋跟踢了踢身后的垃圾桶，“你见过这件衣服？”
有面具挡着，没人能看到酒鬼的表情变化，但他天生藏不住情绪，声音率先抖了起来，“这、这是我……朋友的。”
“朋友？”
酒鬼将衣服翻了个遍，还贴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是他的，袖子上这块洞还是我抽烟不小心烫破的。”
四号小偷抬起手，手上拎着一条平角内裤。
[4：这个也是他的吗？
酒鬼：“对，他喜欢平角的，尺寸大，不勒，也是在垃圾桶找到的？”
六号皱起眉，觉得这个话怎么听怎么怪异，一时又说不上来怪异在哪，认识朋友的内裤好像也没什么不妥的？
[4：是的，一起翻出来的。
酒鬼盯着衣服静了很久，像是重新被禁言了一样，接着提起衣服重新看向那个女人，“你说这是一号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死者的？万一……”酒鬼憋着脸，“万一”了一会，“万一他只是在这遇到了一些什么事，就想扔了他的衣服呢？”
六号指着四号的手，难以置信道：“包括扔掉自己的内裤？这得是遇到了什么事，在这洗澡？”
“我没有证据，”高个女人不想跟酒鬼解释这些，只想得到答案，她不带感情地继续问：“但是请你回忆一下，你最后见到你朋友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你没有证据我为什么要回忆？”酒鬼高声嚷嚷起来，从兜里摸出根烟，没有电的打火机打了半天打不出火，样子看起来很笨重。
他们争吵的空档，明琅为了安全起见清空了和安寻的聊天记录，将关键信息都记在了脑子里。关掉软件的时候，他惯性地刷新了一下C盘。
文件夹更新了。
C:\阴影\情侣
底层文件夹里多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脸很模糊，辨不清五官，像是特意被人打了马赛克，只能看到大致的动作。右边男人高出半个头，左边较瘦的男人伸手去勾他的脖子，两个人的样子很亲密，像一张甜蜜的自拍。
明琅眯起眼睛去看，左边的男人穿了一件棕色的夹克，风吹得两个人仿佛快要飞起来。
酒鬼扯着涨红的脖子，“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我最后在哪见的关你屁事？你们凭什么在这审问我？这样你们就没有嫌疑了？”
高个女人双臂抱在胸前，“我实在不明白这种无谓的争吵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很想出去吗？”
六号：“对啊，在哪见个面，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酒鬼想要隐瞒的是什么？
“你们有没有拍过合照？”明琅没头没尾地插了一句嘴。
众人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在他身上聚拢。
明琅被盯得不自在，“冒犯了，我随便问问。”
“你在乱讲什么？”酒鬼气势汹汹地朝明琅走了过去，最后几步被安寻一只手拦了下来。安寻的手腕很细，细得不堪折一折的，酒鬼这么个大汉居然还真被他拦下来了。
酒鬼人虽然没有过来，但眼神已经隔空狠狠剜在明琅脸上了。
他恼羞成怒的反应说明了一切，那张照片上的确实是他。
六号：“你知道什么了吗？”
明琅缄口不语，倒不是因为怕了酒鬼，是因为他在酒鬼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对于被出柜的恐慌。
明琅：“没什么。”
“真没什么？”六号对他的欲言又止半信半疑。
这个时候，众人的面具整齐地闪了一下蓝光。
[4：我好像见过死者的照片，就是穿着这件外套，确实是一张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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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四号先一步找到衣物，还当作证据叫我们汇合，他是不是也知道？
仿佛只有明琅一个人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A：未必。
[A：注意到这个“我们”了吗，应该是别人让他发的消息。
“有人害怕暴露序号，发话都让别人代劳。”
“只有他一上来就把序号暴露了，不用他用谁，这样也好，四号嫌疑几乎为零，他要真是凶手，那就是扮猪吃虎了。走，过去看看。”安寻很随意地伸出手掌，刚贴上明琅的后背，扳手已经指在了眼前。最快
明琅绕开安寻，两步台阶并作一步，闷闷地说：“我还以为凶手销赃的首选一般都是地下室，再不济也该是个隐秘的夹层。”
结果只是个垃圾桶。
“全城的副本都是‘载入成功’之后才出现的，凶手杀人前大概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等着他。”安寻出了地下室，低头吹灭了明琅手中的生日蜡烛。
他继续说：“人一死，副本就开启了，你觉得他能处理遗物的时间是？”
明琅认真想了想，“是从进副本到天亮的那段黑暗时间，那没多久。”
话音一落，身侧传来一声莫名的低笑，听得明琅右眼一跳，“我说、您、又、在笑什么？”
“笑你怪可爱的。”安寻从前没见过这样的明琅，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无论是一身黑的外型，还是走路带阴风的架势，明琅自觉怎么都不像是被夸奖了，他崇尚的终归是骨骼与绝对的力量。
他冲着安寻亮了扳手，“您看它可爱吗？不可爱就闭嘴。”
“都可爱，是你的就可爱。”
明琅装聋作哑，如果能重回几个小时之前，他一定再也不会去点那条小破广告了。
安寻伸手去敲他的面具，“我发现你一生气就您来您去的，什么毛病，怎么回事？”
——哦，原来您还看得出来我生气了。
超市一楼连接后门的地方有两个半人高的垃圾箱，高个女人搀着三号在说些什么，小偷立在她们身后。“灰衣服”、酒鬼和六号正好从二楼走下来。
听到动静，高个女人转头看了过来，“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明琅摇了摇头，六号摊了摊空空如也的双手。
酒鬼骂骂咧咧的，“哪有什么尸体，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垃圾堆了一地，看起来衣物藏得还挺深，六号捂着鼻子啧声连天，“谁掏得？一点也不讲究啊。”
答案一目了然。
众人的目光远远落在小偷身上，“你们发现个外套？”
高个女人从小偷手里拿过衣服，在众人面前抖了抖，那是一件棕色的夹克，“来看看，有人认识吗？应该是死者的。”
酒鬼“哦”了一声，“随便一件衣服就说是死者的？你们破案的方式好新鲜啊。”
没人愿意出来回答酒鬼的这个问题。
回答这个问题，首先就要给他解释这个世界不会存在尸体这件事，可一旦说出这件事，几乎等同于告诉所有人我见过人死，可疑指数会像放进沸水中的温度计一样迅速攀升，平添麻烦。
僵持之下，酒鬼甩着魁梧的身板走了过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刹住脚，劈手夺过了衣服，“在哪里找到的？”
高个女人用鞋跟踢了踢身后的垃圾桶，“你见过这件衣服？”
有面具挡着，没人能看到酒鬼的表情变化，但他天生藏不住情绪，声音率先抖了起来，“这、这是我……朋友的。”
“朋友？”
酒鬼将衣服翻了个遍，还贴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是他的，袖子上这块洞还是我抽烟不小心烫破的。”
四号小偷抬起手，手上拎着一条平角内裤。
[4：这个也是他的吗？
酒鬼：“对，他喜欢平角的，尺寸大，不勒，也是在垃圾桶找到的？”
六号皱起眉，觉得这个话怎么听怎么怪异，一时又说不上来怪异在哪，认识朋友的内裤好像也没什么不妥的？
[4：是的，一起翻出来的。
酒鬼盯着衣服静了很久，像是重新被禁言了一样，接着提起衣服重新看向那个女人，“你说这是一号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死者的？万一……”酒鬼憋着脸，“万一”了一会，“万一他只是在这遇到了一些什么事，就想扔了他的衣服呢？”
六号指着四号的手，难以置信道：“包括扔掉自己的内裤？这得是遇到了什么事，在这洗澡？”
“我没有证据，”高个女人不想跟酒鬼解释这些，只想得到答案，她不带感情地继续问：“但是请你回忆一下，你最后见到你朋友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你没有证据我为什么要回忆？”酒鬼高声嚷嚷起来，从兜里摸出根烟，没有电的打火机打了半天打不出火，样子看起来很笨重。
他们争吵的空档，明琅为了安全起见清空了和安寻的聊天记录，将关键信息都记在了脑子里。关掉软件的时候，他惯性地刷新了一下C盘。
文件夹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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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文件夹里多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脸很模糊，辨不清五官，像是特意被人打了马赛克，只能看到大致的动作。右边男人高出半个头，左边较瘦的男人伸手去勾他的脖子，两个人的样子很亲密，像一张甜蜜的自拍。
明琅眯起眼睛去看，左边的男人穿了一件棕色的夹克，风吹得两个人仿佛快要飞起来。
酒鬼扯着涨红的脖子，“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我最后在哪见的关你屁事？你们凭什么在这审问我？这样你们就没有嫌疑了？”
高个女人双臂抱在胸前，“我实在不明白这种无谓的争吵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很想出去吗？”
六号：“对啊，在哪见个面，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酒鬼想要隐瞒的是什么？
“你们有没有拍过合照？”明琅没头没尾地插了一句嘴。
众人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在他身上聚拢。
明琅被盯得不自在，“冒犯了，我随便问问。”
“你在乱讲什么？”酒鬼气势汹汹地朝明琅走了过去，最后几步被安寻一只手拦了下来。安寻的手腕很细，细得不堪折一折的，酒鬼这么个大汉居然还真被他拦下来了。
酒鬼人虽然没有过来，但眼神已经隔空狠狠剜在明琅脸上了。
他恼羞成怒的反应说明了一切，那张照片上的确实是他。
六号：“你知道什么了吗？”
明琅缄口不语，倒不是因为怕了酒鬼，是因为他在酒鬼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对于被出柜的恐慌。
明琅：“没什么。”
“真没什么？”六号对他的欲言又止半信半疑。
这个时候，众人的面具整齐地闪了一下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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