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5)
安寻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可用得着装死的一定不是尸体。
明琅心里压着火，做不到友好的交谈，“鬼知道你装什么死。”
安寻读懂了他的潜台词，觉得按照这个语气走势他想说的其实是“你傻逼吗，无聊才装死”。
刚睡完，人就死了，小家伙看起来被吓得不轻。安寻恢复了一些人性，正经起来：“真吓着了？我道歉，但我并不是为了吓你才装死。”
“别打岔，请您说重点，为什么装死。”
安寻环顾了四周，担心隔墙有耳，没有说话而是开启了外设，打开社交软件，一点开列表就看到明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昵称改成了“M”。
[今夜有约：提醒您收到一条信息
[一只敲大的A：你昵称怎么换了，不是“一只憋坏的小M”吗？
[M：这跟您有关系吗？
[A：不憋得慌了？
“……”没学过骂人的明琅发现他22年来的人生字典里没有一个词是能用来对付臭流氓的。
[一只敲大的A：那是因为什么？
明琅开口敷衍：“太长了，不喜欢。”
安寻专治敷衍，“不喜欢长的吗？”
明琅闭了闭眼，眉心微抖，捏紧了扳手。
[A：我也不喜欢
[M：……
明琅耐心耗尽，视线已经移动到了“屏蔽此人”的那个按钮上。
安寻笑声渐收，“我错了，别拉黑，我还有正经的要说，我装死是因为——”
[A：为了看他们的反应。
[A：你还记得任务描述吗？
[M：说
[A：从那段描述里，我们能直接得到的信息是‘已知有死者’。
[M：挤牙膏？
[A：你们在二楼看到我的时候，见到尸体的反应应该是四号那样，或者你那样。抗拒，惊慌，心理承受能力好的就平静一些。可‘灰衣服’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他一上来就要查我的鼻息，他的潜意识在对我的死抱有怀疑
[A：明知道有死者了，为什么还要怀疑？
[A：同样的，当我睁开眼睛，那位高个的威猛小姐见到我活了，她的表现从始至终非常淡定，正常人见到诈尸，再怎么隐藏，或多或少都会流露出情绪变化，可她没有，就好像知道我没有死一样；
[A：还有那位红衣服的，他的情绪相较其他两位更加丰富，他积极参加验尸环节，我醒了之后又频繁与我产生交流，语速极快话极密，用力过度透露出他的紧张，他在隐藏，在表演。
不行，这段话说服不了明琅，充满了对他人行为的臆断和主观猜想。
[M：这能说明什么？他们早知道你在装死？
[M：就算退一万步讲，凶手自然知道自己杀了谁，当出现一具他没见过的尸体时，他肯定会产生疑惑，这我可以理解，但凶手的疑惑应该是“存不存在另一个凶手”吧？
[M：可是通过你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们觉得你在装死。
[M：这两者是冲突的。
安寻用深沉的眸色难过地凝视着他，吐出来一句：“你真的有点凶，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这种语气？”
“……”
你也知道我只对你凶？你再这样我还可以更凶。
不知道是因为戴上了面具使明琅变得易怒了，还是因为安寻这时不时的小语调实在能激发起人类最本能的攻击欲。
[A：你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明琅重新点燃了一个数字，有些不耐烦，“我们能不能抛开问答形式，直接说？”最快
“好吧。”
[A：在这个世界里有一条有悖于旧世界的规则，人死了之后尸体会化作一串编码流消失，只剩下面具和衣物，根本不存在留下尸体这一说，所以我才说你找不到尸体的。
安寻看到明琅的身形几不可见的晃了一下，像是认知崩塌的样子。
[A：这就是我装死的原因，我想试试看他们谁知道这条规则。
[A：你回想一下，当他们看到我这具‘尸体’留存下来没有消失的反应，‘灰衣服’很冲动，好奇心驱使他立马来断定我是否真的死了，是否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A：那个女人看起来冷漠、小心、谨慎，她应该发现了我是在装死，发现了我想试探你们的目的，所以选择静观其变。
[M：她在静静地看你表演，看你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你怎么说都行。”安寻的心情听起来很好，怎么也不会生气，修长的一双眼睛在火光下微微弯了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他轻轻歪着头，延展开脖颈的线条，头顶与宽阔的双肩形成了一个极具男性骨骼美感的三角形。
明琅滑开了视线。
[A：而红衣服反应更快一些，不仅意识到了我在装死、在试探你们，还立马将自己伪装成了一无所知的样子，就是演技有些拙劣。
[A：他们三个确实不一定都是凶手，但一定都在这个世界里见过人死，知道人死之后不会留下尸体。
[A：情绪行为是单层的，很难骗人。
[M：戴着面具，你也能看出情绪？
明琅不信。
“要试试吗？”
“不了。”明琅婉拒，被人盯着研究并不是一件多自在的事，但他还是有疑问。
[M：光是这样就断定他们有嫌疑，会不会太唐突？说白了这些其实都是你的主观臆断。
[A：确实，只是一些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A：说了这么多，我其实……只是想向你坦述我装死的原因，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想膈应你。
“没必要向我坦述。”明琅直截了当。
“有必要，”安寻的声音更轻了，“怕你生气。”
又来了。
明琅看了A一眼，装作没听见似的岔开话题，继续梳理着思路。
[M：红衣服的应该不会是凶手。凶手不能投票，他一上来就在明确每个人的编号，如果他是凶手只需要拖延时间，隐藏好48小时就好了，没必要研究这些。
[A：你说的有道理，但反过来想，是障眼法也说不定，在这里，你能够放心信任的恐怕只有我。
“一句话不套近乎你是不是不舒服？”明琅极力克制住不适，冷漠道：“我反而觉得你嫌疑最大。”
“为什么？”
[M：刚才那些都是你的推测，他们知不知道人死后不会留下尸体我不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你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清楚，你没杀过人你怎么知道的这些的？
看完这行字，安寻止住了口中的悬河，难得的闭了嘴，垂下眼睛看着明琅喉上的那颗小红痣，嘴唇张了张又合在了一起。
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落进了明琅眼里，看起来竟然很有几分难过的意味。
自己是不是说得有些太过了？
明琅侧过头反思，终归人家也是好心，过来跟他分享线索。他重看了一遍聊天记录，发现自己的话确实变得有点多，而且句句带着攻击性。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有了面具，他好像也跟着失控了。
蓝光一闪，荧屏上多出了一句话。
[A：我是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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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琅心里压着火，做不到友好的交谈，“鬼知道你装什么死。”
安寻读懂了他的潜台词，觉得按照这个语气走势他想说的其实是“你傻逼吗，无聊才装死”。
刚睡完，人就死了，小家伙看起来被吓得不轻。安寻恢复了一些人性，正经起来：“真吓着了？我道歉，但我并不是为了吓你才装死。”
“别打岔，请您说重点，为什么装死。”
安寻环顾了四周，担心隔墙有耳，没有说话而是开启了外设，打开社交软件，一点开列表就看到明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昵称改成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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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敲大的A：你昵称怎么换了，不是“一只憋坏的小M”吗？
[M：这跟您有关系吗？
[A：不憋得慌了？
“……”没学过骂人的明琅发现他22年来的人生字典里没有一个词是能用来对付臭流氓的。
[一只敲大的A：那是因为什么？
明琅开口敷衍：“太长了，不喜欢。”
安寻专治敷衍，“不喜欢长的吗？”
明琅闭了闭眼，眉心微抖，捏紧了扳手。
[A：我也不喜欢
[M：……
明琅耐心耗尽，视线已经移动到了“屏蔽此人”的那个按钮上。
安寻笑声渐收，“我错了，别拉黑，我还有正经的要说，我装死是因为——”
[A：为了看他们的反应。
[A：你还记得任务描述吗？
[M：说
[A：从那段描述里，我们能直接得到的信息是‘已知有死者’。
[M：挤牙膏？
[A：你们在二楼看到我的时候，见到尸体的反应应该是四号那样，或者你那样。抗拒，惊慌，心理承受能力好的就平静一些。可‘灰衣服’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他一上来就要查我的鼻息，他的潜意识在对我的死抱有怀疑
[A：明知道有死者了，为什么还要怀疑？
[A：同样的，当我睁开眼睛，那位高个的威猛小姐见到我活了，她的表现从始至终非常淡定，正常人见到诈尸，再怎么隐藏，或多或少都会流露出情绪变化，可她没有，就好像知道我没有死一样；
[A：还有那位红衣服的，他的情绪相较其他两位更加丰富，他积极参加验尸环节，我醒了之后又频繁与我产生交流，语速极快话极密，用力过度透露出他的紧张，他在隐藏，在表演。
不行，这段话说服不了明琅，充满了对他人行为的臆断和主观猜想。
[M：这能说明什么？他们早知道你在装死？
[M：就算退一万步讲，凶手自然知道自己杀了谁，当出现一具他没见过的尸体时，他肯定会产生疑惑，这我可以理解，但凶手的疑惑应该是“存不存在另一个凶手”吧？
[M：可是通过你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们觉得你在装死。
[M：这两者是冲突的。
安寻用深沉的眸色难过地凝视着他，吐出来一句：“你真的有点凶，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这种语气？”
“……”
你也知道我只对你凶？你再这样我还可以更凶。
不知道是因为戴上了面具使明琅变得易怒了，还是因为安寻这时不时的小语调实在能激发起人类最本能的攻击欲。
[A：你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明琅重新点燃了一个数字，有些不耐烦，“我们能不能抛开问答形式，直接说？”最快
“好吧。”
[A：在这个世界里有一条有悖于旧世界的规则，人死了之后尸体会化作一串编码流消失，只剩下面具和衣物，根本不存在留下尸体这一说，所以我才说你找不到尸体的。
安寻看到明琅的身形几不可见的晃了一下，像是认知崩塌的样子。
[A：这就是我装死的原因，我想试试看他们谁知道这条规则。
[A：你回想一下，当他们看到我这具‘尸体’留存下来没有消失的反应，‘灰衣服’很冲动，好奇心驱使他立马来断定我是否真的死了，是否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A：那个女人看起来冷漠、小心、谨慎，她应该发现了我是在装死，发现了我想试探你们的目的，所以选择静观其变。
[M：她在静静地看你表演，看你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你怎么说都行。”安寻的心情听起来很好，怎么也不会生气，修长的一双眼睛在火光下微微弯了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他轻轻歪着头，延展开脖颈的线条，头顶与宽阔的双肩形成了一个极具男性骨骼美感的三角形。
明琅滑开了视线。
[A：而红衣服反应更快一些，不仅意识到了我在装死、在试探你们，还立马将自己伪装成了一无所知的样子，就是演技有些拙劣。
[A：他们三个确实不一定都是凶手，但一定都在这个世界里见过人死，知道人死之后不会留下尸体。
[A：情绪行为是单层的，很难骗人。
[M：戴着面具，你也能看出情绪？
明琅不信。
“要试试吗？”
“不了。”明琅婉拒，被人盯着研究并不是一件多自在的事，但他还是有疑问。
[M：光是这样就断定他们有嫌疑，会不会太唐突？说白了这些其实都是你的主观臆断。
[A：确实，只是一些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A：说了这么多，我其实……只是想向你坦述我装死的原因，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想膈应你。
“没必要向我坦述。”明琅直截了当。
“有必要，”安寻的声音更轻了，“怕你生气。”
又来了。
明琅看了A一眼，装作没听见似的岔开话题，继续梳理着思路。
[M：红衣服的应该不会是凶手。凶手不能投票，他一上来就在明确每个人的编号，如果他是凶手只需要拖延时间，隐藏好48小时就好了，没必要研究这些。
[A：你说的有道理，但反过来想，是障眼法也说不定，在这里，你能够放心信任的恐怕只有我。
“一句话不套近乎你是不是不舒服？”明琅极力克制住不适，冷漠道：“我反而觉得你嫌疑最大。”
“为什么？”
[M：刚才那些都是你的推测，他们知不知道人死后不会留下尸体我不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你知道，而且知道得非常清楚，你没杀过人你怎么知道的这些的？
看完这行字，安寻止住了口中的悬河，难得的闭了嘴，垂下眼睛看着明琅喉上的那颗小红痣，嘴唇张了张又合在了一起。
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落进了明琅眼里，看起来竟然很有几分难过的意味。
自己是不是说得有些太过了？
明琅侧过头反思，终归人家也是好心，过来跟他分享线索。他重看了一遍聊天记录，发现自己的话确实变得有点多，而且句句带着攻击性。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有了面具，他好像也跟着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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