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参商_虐文女主画风不对[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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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参商

  “郎君?”腰间别着刀的侍卫见姬金吾忽然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声。

  他们“租”的客院并不算偏僻,甚至可以说是身处上京闹市。北镇司全城搜查去年年底闹得人心惶惶的抹脸鬼,姬家的院子自然是被搜查的第一批次。

  他们早就准备过如何应付突如其来的搜查,“外来客商”的身份并未受到丝毫怀疑,只是北镇司的人要走过场搜查,姬金吾待在书房里也不好行事,还可能会被冲撞了。他自然懂得白龙鱼服的道理,当下干脆叫了人出去,在附近走了走散散心。

  “这唱的是什么?”姬金吾侧过脸来问他。姬金吾已经许久没去各种声色场合了,每天从睁眼忙到闭眼,唯恐手上的事情出了岔子,因此梨园新排的戏一场都认不出来也不稀奇。

  另一个侍卫凝神细听,他是个常往梨园去的,已经认出了风中隐约而飘渺的声音,回答说:“回禀郎君,应该是今年新上的剧《首阳山叔齐变节》(注1)。”

  姬金吾不由得眉头一挑,他是背过这附近数十里的地图的,心中已经从声音的来处大约确定了这家梨园的位置,知道不远,便说:“唱腔难得,去看看吧。”索性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事。

  梨园里没多少人,这折《首阳山叔齐变节》并没有时下热门的情爱纠葛,也不怎么受追捧,园中听戏的寥寥无几。

  侍卫去定了上等雅座,但是回头一看自家郎君就在门口站着,也不动,还没开口劝,就听他说:“我一天到晚坐着,让我站会儿。”

  侍卫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这么远远地站着能不能看清戏台上的人脸,声音倒是够听得清,但是来看唱戏的也不单单是为了听个声来啊。

  不过他看出最近郎君的心情不是太好,尤其是从丰都回来之后,一直都不太打得起精神来,也不敢说什么,退到一边去。

  近些年,梨园中流行起一种“故事新编”,就是将以前的老故事换个背景重讲一遍,或者说给已经结局的老故事换个结局。

  《首阳山叔齐变节》也属于这样的故事新编。

  “伯夷叔齐”原先是个高义凛然的故事,说的是“周未定之时,商既尽之日,有孤竹国,国中有昆仲同胞,乃兄唤作伯夷,令弟叫做叔齐”,这对兄弟都是孤竹君的儿子,且是一母所生,平日最是亲厚。

  孤竹君平日里便不喜欢长子伯夷,临终时留下遗令,要叔齐继位。叔齐最是守礼,认为万古人伦礼法最重,自古就是长兄继位,连忙推脱。伯夷却认为亡父遗令如此,也不肯继位。

  他们俩都不肯,于是最后是孤竹君的另一个儿子继位了。

  他们兄弟俩本来就不满商纣的□□,这下干脆隐居在渤海之滨。

  后来伯夷听说周王仁政,便带着弟弟跋山涉水来到周的都城,想要为天下大同效犬马之力。

  谁知道他们到的时候,周文王恰好去世,周武王继位。武王急切灭商,得知伯夷叔齐前来,连忙派遣周公旦前去迎接,但是一路走来伯夷觉得十分失望(注2),认为周王这只是用另一种暴/政来替代旧有的暴/政,便拒绝了职位离开了。

  后来周王为了灭商,带着自己父亲文王的棺椁踏上了征途,伯夷觉得父亲去世不下葬,却要以父亲的尸首去激励士兵,发起战争,是一件与“仁政”背道而驰的事情,便拦着周武王的马头劝谏他。

  周武王原本要杀掉他们兄弟二人,在姜太公的劝阻下才作罢。

  “后来武王克商,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食周粟,逃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逐饿死。”

  故事是这么个故事,姬金吾年少时虽然浪荡得过分了点,但是该念的书还是念了,这么浅显的典故还是清楚的。

  《首阳山叔齐变节》这折戏,就是建立在原先的老故事上的,只不过是从老故事的最后一段开始讲起。

  戏台上唱的是:“天下的兄弟,和睦的少、参商的多,心有两念,始虽相合,终乃相离……”

  这折戏说的是伯夷叔齐上首阳山之后,叔齐饿得昏沉,忽然醒悟:“这世上的伦常,是以长兄为重。长兄是孤竹君长子,应袭君爵,如今自然也该为旧主死殉。而我是幼子,名分大不相同。前日各种行径,不过是长兄的意思,我只是帮衬着听他的而已,如今要下山才是我的心意,大家各行其是罢了。”

  而伯夷“原不提防着叔齐”,又因身体差些,已经“饿得七八分沉重”。

  叔齐趁着长兄去山后采薇,便打点行装独自下了山,一路上又经历了各种坎坷,待到山下,碰到只野兽,已通了灵性,问他:“长兄伯夷何在?”

  叔齐说:“我此番出山,信将不错,待有功名到手,再往西山收拾家兄枯骨,将未晚矣。”

  唱到此处,这出戏的第一折就结束了。

  姬金吾在台上人唱到“收拾家兄枯骨”一句时就笑了,他只是站着,并没有靠在哪里。因为今天穿着一身玄青色交领大袖衫,在微微的灯下,看着像是与人盟誓时投到水里以证心意的珠玉。

  他听完第一折,对这出戏已然失了兴致,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去。

  一路无语,将进自家院子时,倒是遥遥地点评了两句:“戏不错。做人长子、为人兄长,生来便要多担当些,你不担当、我不担当,又有谁来担当呢?”

  侍卫自然都是点头附和。

  夜已深了,北镇司的人都走了,院子中早恢复了井井有条。姬金吾原本要去书房,问了一句得知杜常清还没回来,看了下玉简才知道他说是遇见了投缘的朋友,这几天恐怕不回来了。

  姬金吾上次与他在丰都吵了一架,后来便答应不再遣人跟着他,如今巴不得他出去散心,把旧事忘了个干净最好。根本没有得到过的男女情爱有什么走不出来的,多见见世面就走出来了。

  他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结果没走几步又收到密信,得知派出去给易桢递轩辕昂行踪的人还没成功,因为小郎君在易姑娘身边,不好贸然上前,怕被认出是姬家的人来。

  姬金吾:“……”

  姬金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又放下,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易桢以前很喜欢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姐姐睡觉。

  但是她从来没意识到自己也是香香软软的小姐姐,别人也很喜欢抱着她睡。

  她的毕生理想“被富婆抱着睡”,就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实现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隐隐亮了,延庆公主最近的十二个时辰里依旧在疯狂和北镇司督主徐贤作对。傍晚时冯家的家主来拜访了她的行宫,待冯家的家主走之后她还跑到城郊苦山去继续和徐贤作对。

  这样高强度的连轴转使得这位公主不一会儿就枕在易桢腿上睡熟过去。

  易桢被她枕得有些腿麻,原本只是轻轻动作想缓解一下腿部的酸麻,但她不过轻轻一动,直接被这位半梦半醒的公主给抱到怀里去了。

  延庆公主都不卸妆的,头上原本戴着个名贵的发冠,随手丢在枕边。她比易桢要高,抱着她一点压力也没有,浑身软绵绵地腻在她背上。

  易桢:“……”好大。好软。

  她忽然想起比自己矮的阿青,一声不响地走了好像有点对不住她。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交到新的好朋友。

  阿青就平得坦坦荡荡。

  刚才小杜弟弟其实是不太情愿让她跟着延庆公主去拿药材的。

  这位公主对所有“臭男人”的态度都不算特别好,她非常明显地喜欢“女孩子和小孩”。

  小杜弟弟方才低声对她说,让她不必如此,他会帮她找到药材的。

  易桢一方面是担心道长的伤势经不起拖,就算小杜弟弟这么说,阴沉木还是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另一方面是觉得也不能太麻烦小杜弟弟。

  她那天放狠话说和姬总两不相见,大家谁也别烦谁。要是转头就勾搭上他弟弟。

  而且不是正经和他弟弟搞对象,就是利用纯情奶狗什么也不懂,通过“每天见面”骗他去救自己有好感的道长。

  嗯……

  反正易桢不敢想姬总的眼神。她绝对当场自闭。

  恐怕不止是自闭,还要被挂在城墙上。

  说不定姬总还会发出“大家都是海王,谁瞧不起谁啊”的嗤笑声。

  说起来,易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就是又甜又软的漂亮小姐姐,她还蛮讨漂亮小姐姐喜欢的。

  两个海王联姻,你的鱼塘就是我的鱼塘,真实的夫妻共同财产。

  易桢赶快停下了自己越来越偏、越来越恐怖的思路。

  归根结底,道长是为了救她旧伤复发的,给道长找药治好他是易桢责无旁贷的事情。

  这本来是她自己的事情。

  易桢就是这种性格,莽起来就完事了!

  天色初亮,路上做早工的人已经起来了。

  原本延庆公主按惯例是要回自己在宫外的公主府的,但是既然答应了给易桢找药,还是选择去了宫中自己的住所。

  众所周知,延庆公主的皇兄,北幽如今的皇帝——宣王,是个智商不太高的傻子。

  宣王能登上帝位,就是因为北镇司和世家看重他脑子不清楚又性格柔和好操纵。

  因为宣王脾气太好,又智商低好糊弄,宫中许多事其实是靠延庆公主来管的。没有延庆公主坐在那里镇着,只怕伺候的内侍把皇帝冠冕上的东珠都偷出去卖了。

  延庆公主并没有成家、没有驸马,又是宣王的亲妹妹,经常护着宣王;她又是个顶尖的美人,和世家家主的关系都暧昧着,经常和他们“把酒言欢、通宵达旦”。

  朝堂上保皇的文官和世家的子弟都给她面子,也需要她这么一个在两方之间平衡的人物。所以延庆公主最是体面,自由出入宫禁完全无人阻拦。

  所以北镇司今日抓捕世家的后裔,原本根本和她这个皇帝的妹妹没有关系,她却也能理直气壮地出来插手。

  便是一向与她不对付的北镇司,也知道动她不得。

  易桢不是蠢人,躺在公主的卧榻上细细梳理近日遇见的事情,倒也推测得□□不离十。

  清晨安静,一点声音都传得很远,更何况是小孩子尖细的嗓音。

  小孩子早起了在街巷里玩耍,玩着玩着唱起了上京盛行的儿歌。

  易桢第一遍还没听明白,但第二遍唱到一半,那些孩子就闭嘴不唱了,也不知道是被自己家父母捂住嘴拉回去的,还是有官方的巡城卫兵出手。

  儿歌唱的是昭王的宝藏。

  据说昭王为了将心爱的宠妃和暴亡的几个儿子从幽冥之地召回,一直在找一件密藏的法宝。

  那件法宝可以“转化阴阳五行、撕裂鸿蒙混沌、粉刷诸天时空、开辟天地寰宇”。总之就是牛逼。

  易桢原本听说的版本是“昭王的皇后去世,昭王非常悲伤,于是放弃了寻找这件法宝,直到最后死亡将藏宝图封进了自己的陵墓”。

  但是这里儿歌唱的版本是“昭王其实已经破解了那张藏宝图,知道法宝到底在哪里,但是那件法宝会终结北幽杜家的江山,江山自然比美人重要,于是昭王哪怕要死了都将那张藏宝图封进自己的陵墓”。

  儿歌最后两段易桢没太听清,大约和“大楚兴,陈胜王”是一个路数,说谁得到那件法宝就可以推翻北幽自己当皇帝。

  先不说这到底是算阴谋论,还是某个真想开了昭王墓得到藏宝图的人放出来的舆论攻击,易桢首先思考的问题是:

  “要是这个法宝真的能把北幽杜家的江山搞没,昭王干嘛不把那张藏宝图给烧了,还要封进自己的陵墓?怎么?处了几十年处出感情来了?”

  延庆公主说:“我父皇的陵墓有七十二层机关,设计陵墓的工匠全部殉葬,谁开他的墓谁就是找死。”

  她声音有些恶狠狠的。

  易桢被极近的声音吓得一抖,方才知道那些孩子的声音把延庆公主吵醒了。

  延庆公主醒了也不放开她,这么小睡一会儿她有了些精神,把脸埋在易桢背上,过了会儿,小声地说:“你吃早饭了吗?”

  易桢摇摇头,说没有。

  延庆公主便自顾自地做决定:“回宫我便遣人送药给你的同伴,你留下来陪我吃早饭吧。你喜欢吃什么?”

  易桢答道:“都喜欢吃。”她从来不挑食的!

  延庆公主笑了:“都喜欢吃啊,那都给你上一遍。”

  她说着话,脸并不离开易桢的背部,声音闷闷的,像是资深猫奴在疯狂吸猫。

  易桢觉得延庆公主也就是不认识阿青,不然她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就是希望她们不要达成什么友好协议一起抓着她吸。天下的漂亮小姐姐还有很多嘛……

  这么一会儿,延庆公主的辇架已经进了宫。她的辇架是人力抬着的,抬车架的人都有些修为,走起来又稳又快。

  走到一半,外面的奴仆通报:“禀报公主,陛下正上朝去,咱们往左走可以见陛下一面。”

  延庆公主还没做决定,易桢就听见左侧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意娘意娘!朕昨天让御膳房做了道好吃的汤,给你留了一锅!现在还在炖着呢!你快回去吃!”

  延庆公主原来叫杜意娘。

  延庆公主直接往前走了两步,掀开辇架的帘幕探出头去,嗔怪道:“陛下不是要去上朝嘛,怎么拐到这里来了?”

  年轻的男音说:“还不是看见意娘了,就过来嘱咐一句,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我这就走了,意娘别生气啊!”

  延庆公主笑道:“快去快去,认真些。余侍郎和陛下说话的时候,陛下不能再邀请他来宫里住了啊!”

  这对兄妹的辇架短暂停了停,两人都探出头来说话,接着便各自错开,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又蠢又脾气好的宣王吧。

  延庆公主显然对自己亲哥哥的智力障碍很了解,也早就习惯了,坐回辇架中,一点也不难为情,就是眼神有些悲伤。

  “你记不记得余莺儿……”延庆公主说:“就是你在琉璃厂碰见的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子,她哥哥就是余侍郎。”

  “余侍郎是个顶好的臣子,能力挺强,又一心为着皇帝好。这样的人在现在已经是又难得又稀有了。”延庆公主眨着眼睛说:“我和陛下说,要厚待余侍郎,他是真心为陛下好。谁知道陛下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邀请他去宫里住……”

  延庆公主沉重地叹了口气:“陛下并没有折辱他的意思,因为我们以前住在冷宫中的时候,遇见贴心的伙伴,最好就是请他来家里玩。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在冷宫里了。”

  “郭家那姑娘这么欺负余莺儿,估计就是家里弟兄透了口风出来,说陛下当众羞辱余侍郎,余家可以随意欺凌……唉。”

  易桢小心地安慰了她几句,但是平心而论,易桢觉得自己这几句话恐怕还没有躺好乖乖让延庆公主吸的作用大。

  延庆公主说到做到,一回宫就打包好了阴沉木,问清楚医馆地址,遣人送了去。她得知是祝由科的医馆之后,还顺口让宫里修祝由科的大夫和药材一起去了,联合看诊更保险一些,保证给她把人好好地救回来。

  虽然易桢就是这个目的,但是一切那么顺利,她倒有几分算计人家好意的心虚,嘴里说话更加小心,希望能哄得延庆公主高兴一些。

  延庆公主的兴趣爱好非常别致。

  她喜欢听别人给她念时下热门的话本子。

  而且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首阳山叔齐变节》《空青石蔚子开盲》的话本,是那种才子佳人一见钟情你爱我我爱你爱到最后一帆风顺大家结婚生小孩小孩都做了大官的话本。

  简而言之,就是巨爱磕糖。男女主身心1v1,彼此初恋、没有姬妾,从头到尾一点波折都没有,情有独钟、天作之合,生的小孩是神童,九岁拜相十岁封侯,将来还娶公主。延庆公主最喜欢听男主给女主表白,说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易桢连续念了三本套路一模一样的话本,延庆公主一边喝宣王给她留的汤,一边心满意足地赞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她开心易桢也开心。

  接着就出事了。

  延庆公主正开心着,忽然门口一身巨响,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瓷器落地声。

  是一个端着茶水的奴仆在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在了他身上。

  那个奴仆一脸惶恐地跪下来磕头,辩解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家里新做的鞋子有些不合脚,一不小心崴着脚便摔了。

  延庆公主翻了个白眼,低低骂了句“扫兴”,便直接让人把那个奴仆拖出去打死了。

  易桢:“……”

  还、还是早点脱身。

  易桢继续战战兢兢地念话本。延庆公主一时兴起,问她:“你不是上京人?你是上京之外哪里的乡下人啊?你们那里流行什么话本啊?你记得什么好词吗?讲给我听听。”

  上京是北洲最大的城市,公主眼里上京之外都是乡下,没毛病。

  易桢虽然也很爱阅读小甜文,但是刚刚看见一个人被拖出去打死了,现在一下子脑子短路想不到什么巨甜的小甜文,脱口就是:“有句诗挺好。说我中意你就像一棵稗子度过提心吊胆的春天。(注3)”

  延庆公主一下子笑了:“这是什么诗句?这是大白话啊。”果然是乡下。

  易桢也不好解释说这是现代诗,连忙跟着一起傻笑。

  然后延庆公主的问题来了:“稗子是什么?”

  易桢:“稗子是一种和稻子很像的草,它会吸取稻子的养分。乡下的农民在春天的时候,会在田里专门找稗子拔掉,不让它吸稻子的养分。”所以说稗子的春天是小心翼翼的、提心吊胆的、唯恐被人识破的,就像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一样。

  延庆公主奇道:“欸,竟然有些意思。再讲再讲。”

  易桢还没说话,就听见门口有人直接推门跑了进来,接着才是通报追在他身后:“陛下到!”

  延庆公主抬头笑道:“陛下急着回来喝汤吗?今天下了朝怎么这么急着过来?”

  宣王和延庆公主有六七分相似,相貌也很不错,急道:“快快快意娘!北戎那个轩辕昂又来了!你快和我一起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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